(1)
晚上十點半, 飛機停在江裏機場。一個清臒的男人拄著兩根拐杖走了出來。
江裏這座城市,靜謐悠閑, 到了十點半街上便不會再有燈火和人。他招手喊了輛出租車, 很久才有一個好心的師傅願意停下來, 扶他上車。
司機師傅問:“小夥子去哪啊?”
他說:“江裏軍總醫院。”
“一個人?”司機師傅有些詫異。
“一個人。”他回。
母親在電話裏說,癌細胞擴散到另一隻腿上,讓他趕快回來截肢。他便連夜從倫敦趕回來, 到江裏的時候已然是頭暈腦脹。
醫院裏的醫生都防著他, 大概是他們從沒有見過一個人命都快沒了還總想著逃出醫院。
司機師傅停車, 在一處寂靜的地方。那塊地大多的燈都滅了, 隻剩軍總醫院那棟高樓燈光璀璨。
“多少錢?”
“不要錢。”
“這不行。”他塞了兩張十塊,心裏猛地一酸。他還是個正常人麽, 不是, 他是個每天每時每刻都在被“好心人”同情的殘疾人。
軍總醫院的趙醫生披著醫生袍,頭發亂糟糟地從醫院的大門跑了出來,“江先生, 你又跑去哪裏了?”
他慢慢從出租車上下來, 坐到趙醫生推來的輪椅上,“哦, 去了倫敦。”
趙醫生掐指一算,昨個不正好是女子拳擊決賽麽。他沒說什麽,推著江若塵進去了。
(2)
他病房時才知道,原來除了父母,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沒忘記他。病床前擺著一個花籃。他手一翻, 看到上麵不算工整的字—許露。
他躺在床上,揚手打翻了那籃花,過了一會又拾起來,拍了拍上麵的灰塵在床頭擺好。
記憶就這麽飄遠了,思緒像漫散的水災,霎時就湧動到了很久之前。很久是多久,他一閉眼,那個時候自己還在拳擊俱樂部。
他第一次看到許露和陸悠的地方。
許露穿著不貼身的製服從員工間裏走了出來,抹平衣服上的褶皺樂嗬嗬地對自己說:“若塵哥哥,你今天有空麽?”
“沒有。”
“那我明天再來問。”她笑得明朗。
他頓了頓,身邊就有兄弟抵抵他,“塵哥,你桃花好多啊。”
“你瘋了?”他將拳擊手套甩給兄弟,“她媽的還是個孩子。”
“不過就小十歲麽。”
“滾邊去。”
不知道誰把這句話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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