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許是燥熱,正解著襯衫紐扣,衣領敞開大半,結實均勻的肌肉經由昏暗的光影拉長,斑斕而迷離,我恍惚看到他胸膛凸起的第三根肋骨,那一處,他曾握著我的手反扣,我記得他煙霧熏過的嗓音,記得他戲弄,記得他風流一笑垂眸,問我除了骨頭,還摸到什麽。
我說摸到你的皮。
他不露聲色帶著我的手,滑落他心髒,
就那麽小小一方,肆無忌憚的灼燒我交錯的掌紋,我極其清晰感覺到它跳動,他不說,我不問,但那一刻,是為我跳動。
我當時慌了神,我不怕他強奸口爆,我偏生怕他同我柔情似水,他演得逼真,假亦真,我唯恐分辨不出,誤入他埋好的陷阱灰飛煙滅。風塵中苟且的姑娘,根本禁不住張世豪這樣男子的誘惑。
外麵包廂與裏麵臥室隔開一扇屏風,緊挨著裏間牆壁的沙發坐著一名痩高男子,三十出頭,長頭發,脖子紋了一隻龍頭,燈光投灑下最明亮的一兩秒,打在龍頭上,很是
驚悚駭人。
他一邊彈煙灰一邊和對麵的小頭目說鬆原的情況,九姑娘吞了一塊油田,孝敬政府一塊,算是息事寧人互不相欠,免去一場黑白交火,條子不敢動張世豪,拿女人下菜碟,沒什麽做不出。
他說話時鑲了一圈珠鑽的舌頭擺來擺去,亮閃閃的,男人穿舌釘,聞所未聞,張世豪手底下的馬仔絕大多數有前科,這麽時髦操著一口京腔的,我頭一回見,不像二流子,十有八九是北京仕途的小官兒,大人物的心腹小嘍囉,背地裏搞涉黑勾當,張世豪的名單不缺花錢打點的大人物,他需要自己人,在官場站得住腳的雙麵"白鉤兒"。
他總能在千鈞一發之際化險為夷,一次兩次是運氣,三次五次,勢必有隱情了。
"豪哥,目前東北盯著這艘船的人,半個黑道,整個白道,雖然棘手,但隻要順利登陸進駐南碼頭,拴在粧子上,到時誰也搶不走。我打過招呼,北碼頭第一道關卡不難,第二道是沈良州的人,我懷疑關彥庭也會插手。,,
張世豪一言不發,托著杯底思量什麽,
旁邊剔著板寸的小頭目斟酒時餘光不經意瞧見我,他動作一僵,似乎在回憶說了哪些不該說的被我竊聽,一時間包廂內的氣氛凝固。
阿炳循著他視線張望過來,發現我的一刻,曈孔猛地燃起警惕和怒火,幻化為一支支鋒利的冷箭,果斷刺向我。
市檢察長的的馬子,踩著半個白道的邊兒,這種場合是大忌,幸好他們講的內容不算機密,否則有去無回。
張世豪停下轉動的酒杯,他抬眸,眼眸恰如浩瀚無邊的墨藍色蒼穹,深沉,幽暗,望不見底。
也許我看錯了,他像是猜中我會來,非但沒有一絲一毫的訝異,甚至含著幾分意味深長的奸詐,"程小姐有事嗎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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