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倒酒的姿勢一歪,杯子幾番揺擺,破碎在腳下。
這撥人裏有懂行的,估計半隻腳踩在裏麵,內幕倒靈通,"吉林的地盤,一半是林柏祥的,另一半張世豪和九姑娘分了,那邊油田最肥,張世豪沒打主意,他多少要敬三分老江湖,直接扼住了吉林港,做碼頭生意,林柏祥半路丟了牌,家醜不可外揚,於是外行當吉林港在他手裏,其實早是張世豪的疆土了。複興7號登陸在吉林,隻怪白道的耳朵背。〃
"榮哥,盯這艘貨輪的條子可不少,市檢察長親自摸魚,鬧得沸沸揚揚,這不砸招牌嗎,’
有男人啐了口痰,“你以為姓沈的是好鳥?吉林登陸又怎樣,逃不過他和他老子的掌心,張世豪隻要不出東三省的邊境,他輸定了。〃
“趕緊上妞兒啊,他媽的,都死光了關老子屁事!〃
隔壁還在繼續,我已經坐不住了,匆忙起身拉開門,直奔旁邊包房,衝米蘭的關係,隻要我不過分,凱姐地盤沒人管我,我無須掩藏自己,單手按住門把伏在窄條玻璃上,目光緊盯那夥浪蕩公子哥,對麵沙發坐著的大鼻子問,"政哥,您老丈人是司法院的爺,這麽大買賣沒撈點?"
"撈?"阿政翻著白眼冷笑,"一艘船,沈良洲吃錯了藥死磕,太子爺和閻羅王打仗,老東西有心吃油水兒,也不敢伸手。等他死了,我立刻把小香梨踹了,早他媽伺候膩了。〃
他一邊說著,一邊將酒杯湊向鴨子下麵杯口撂著一顆吸管,頂端九十度彎曲,特製的鋼鐵煙嘴兒包住了吸管頭兒,撲哧一聲,鴨子皺眉哀嚎,全身都在使勁兒,憋得臉漲紅,拚盡全力嘬了半杯酒,幹脆累趴在地上。
據說玩兒這個特考驗臀力,得會吸,吸的有技巧,稍不留神會脫落,有新入行的玩裂了,盲腸一圈圈散開,淌著墨綠色的膽汁,怎麽也塞不回去,客戶是一府兩院的大人物,壓根沒討到說法,不了了之。
空氣中撲麵彌漫著一股臭味,阿政罵了聲操,抬腳踢開鴨子,抽了兩張紙擦手,一臉的嫌惡,“跟他媽棉褲腰一樣鬆。"
男人挺會來事兒的,弓著腰紿他斟酒,“政哥,消消氣,一群畜生,別壞了興致,這兒的貨不錯,我一會兒挑倆好的伺候您。〃
阿政壓著脾氣點了根煙,他大拇指抵著男人脖子,特下三濫範兒戳了他兩下,"讓你老子收斂點,沈良洲幹滅了張世豪,功勞往北京一遞,東北的一府兩院徹底姓沈了,如果幹不滅,頂包的替罪羊也從機關拎,沈國安能不護犢子嗎?"
"政哥,這把咱押誰?"
阿政伸舌頭舔門牙,“張世豪夠嗆。"
我預感大事不妙,這場戰役在無聲無息間,所有人猝不及防下拉開了序幕,幾乎打得場麵上措手不及。
我四下搜尋,招呼拐角包房剛開完酒的服務生,他走過來我紿了他一遝錢,讓他替我結賬,順便和凱姐說一聲,我臨時有麻煩,趕著辦事。
我腦子隻一個念頭,祖宗這一回對張世豪真正趕盡殺絕,之前無數次交鋒,說白了試水摸底,探一探彼此路數,不論如何驚險如何棘手,都有退路和轉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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