偶爾日光落入眼中的時候,才令人恍惚看出,那眼底隱見血色。
陸芳在後看著,見阿弦走前數步,來到一片綠蔭地前,因雪水融化,此地又臨近河畔,放眼看去,地上已經流露青青草色。
而就在阿弦目光所及,腳下的青草地上,開著很小地一朵白色的薺菜花,在春風中瑟瑟發抖。
這大概是整片河畔中,最先盛開的一朵花兒了。
阿弦凝視著那朵花,輕聲對陸芳道:“挖吧。”
一刻鍾後,圍觀百姓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呼。
看著起出的屍首跟同被埋葬之物——一枚價值不菲的玉佩跟邊角繡著“黃”字的裏衣,陸芳冷笑:“這偷兒的癖好實在特殊,不僅偷了公子的家傳玉佩,而且還偷了公子的裏衣……且這般辛苦偷了的玉佩,如何竟又輕易扔了?”
黃儕早癱軟在地。
袁恕己是在黃昏時候聽說這件“奇事”的。
陸芳親自帶著卷宗押解人犯,來至府衙稟告。
其實這黃府的案子若放在以前,至少要拖一拖,必先向黃家敲些銀子出來才是,可是這回陸芳卻嚴詞拒絕了黃老爺的賄賂銀兩,且使出了渾身解數,隻用了半天便圓滿定了案。
袁恕己看過卷宗,笑道:“又是小弦子挑的頭兒,他人呢?”
陸芳早嗅出袁恕己對待阿弦有些不一樣,原本也想拉著阿弦一塊兒來的,誰知她似有心事,怏怏地隻要回家。
是以陸芳道:“朱捕快今日一塊兒出城,被野風吹的犯了頭疼病,所以先回家歇息去了。”
“被風吹了?”袁恕己沉吟,隨手把卷宗又翻了翻:“怎麽我聽人說,他還把這凶犯打成了豬頭?”
陸芳咳嗽了聲:“是,據同去黃府的高建說,是凶犯先動的手……所以朱捕快才被迫還擊。那凶犯也已經帶到,大人要不要過目?”
袁恕己笑道:“我看個豬頭做什麽。此案既然有小弦子牽頭,陸捕頭又這樣謹慎能為,既找出了受害者的屍首,又在屍首上發現了凶手的家傳玉佩跟血衣,連凶手自己都供認不諱了,這樣鐵板釘釘一氣嗬成,就不用我再操心了。”
至此,陸芳才悄悄地鬆了口氣。
袁恕己把卷宗合了,輕描淡寫地說道:“既然小弦子身子不適,那也罷了,勞煩陸捕頭,把高建傳來,我有話問他。”
入夜,朱家小院兒。
阿弦平躺在炕上,毫無睡意。
眼前始終是那女孩子的影子,不管是在黃府遇見之時那樣可怖的模樣,還是最後在城郊河畔、起出了她的屍骨之時,那因終究得償所願而回歸本來容顏的天真少女模樣。
就在眾人驚歎於黃公子的禽獸行徑,感慨陸捕頭辦案神速之時,阿弦卻看見那粗布裙子在風中飄了飄,少女回眸而笑,身影蹁躚,消失在湖上粼粼地波光裏。
但仍然難以心安。
為什麽世間會有這許多殘忍醜陋的事發生?
為什麽有的人一身無辜,卻偏慘遭荼毒,死不瞑目……有的人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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