鬧,往常還要叫幾次才起來呢,這下好了,都不用人催了,這心裏頭有了事兒啊,就是不一樣。”
阿弦趕忙把柴房的門掩住,扶著男子起身。
他因體力不支,手不能扶,就借著阿弦的手垂頭略喝了幾口,他顯然是渴了,但仍未狼吞虎咽,喝口水的姿勢都透著天生的教養。
隻是畢竟氣虛,喝了兩口,又喘了起來。
阿弦輕撫其背為他順氣兒,誰知隔著並不厚的衣袍,竟感覺到底下的嶙峋瘦骨。
阿弦縮手:“我待會兒就要出門了,回來的時候,會請大夫來看。”
男子不置可否,隻在阿弦要離開的時候,他忽然說道:“你……是公差?”
阿弦道:“是,我是縣衙的公差。”
男子道:“我昨兒……好似做夢,是什麽黃家的事。”
阿弦一愣,有些窘然。
昨兒她因為那無辜被害的少女而難過,無處宣泄,便在床前向他說了所有,包括心裏的難過跟困惑。
難道他竟都聽見了?
阿弦道:“你不是做夢,的確是有這件事,那黃公子強.奸殺人,如今事發,已經被押在府衙。”
男子道:“那你為何難過?”
阿弦張口,心裏又像是塞了一團兒荊棘:“雖然人人說天網恢恢,但是就算殺了他又怎麽樣?那不該死的已經死了。”
男子道:“死者,最後如何?”
眼睛數眨,此刻阿弦眼前,卻又出現那魂魄離去時候的情形,似又是那年華正好的明麗少女,含笑屈膝,淩波而去。
阿弦喃喃道:“她、她笑著向我行禮,說……”
驀地噤聲。
此刻她所說的是那魂魄所做的事,雖然昨日她已經毫無保留地將事情經過都說了,包括鬼魂現身,以及鬼魂指點尋找埋屍之地的事。
但畢竟那時候她以為對方是昏迷不醒,所以有恃無恐,如今他清醒過來,聽了這些話,會不會以為她瘋了?
阿弦忐忑地看向男子。
出乎意料,他依舊是麵無表情,亦或者胡須遮顏,又且眼盲,很難讓人看出有什麽表情。
阿弦幾乎覺著他已經被自己嚇呆了。
柴房裏有一陣奇異的寂靜,老朱頭在廚下添水的聲響都格外清晰。
正在阿弦準備編個謊話搪塞過去之時,男子道:“這世間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可言。”
阿弦吃了一驚:“你說什麽?”
男子道:“那凶徒會被處死麽?”
阿弦道:“一定會。”
男子道:“這就是了,受害者沉冤得雪,為惡者人頭落地,前者含笑而去,後者警惕世人。”
阿弦豎起耳朵,身不由己聽著,隻覺得每個字都如同沉重的石塊,打在她的心頭。
男子道:“且,如果死亡並非終結,你更應該知道如何做才是最好。”
他的聲音很輕,因為畢竟體虛又是初醒,忽然間說這許多話,越發氣若遊絲,喘息急促。
但偏偏似能振聾發聵。
飯桌上,老朱頭忍不住又念了幾句。
阿弦隻當他是在嗡嗡唱歌兒,飛速地將早飯吃了,叮囑道:“伯伯,你好生照看著……他,我一定會在約定時候得那一百兩銀子回來,甚至還更多呢。”
往外走的時候,又順手拿了一個餅子,想了想,掰了一半兒給玄影。
老朱頭看著玄影大嚼,歎氣:“好好好,這還沒掙大錢呢,就開始揮霍了,你就鬧吧鬧吧!”
阿弦回頭扮了個鬼臉,腳下一個箭步躍到台階上,又縱身一躍便蹦出門口,靈活的如一隻狸貓兒。
老朱頭目不轉睛看著,心都懸著:“你慢著點兒!去的再早也沒有一百兩銀子等著你!”
眼睜睜見阿弦一陣風似的消失門口,老朱頭搖頭之餘,心念轉動:之前阿弦每日晨起,多半都是平靜沉默,安靜洗漱,慢慢吃了早飯,然後有條不紊地去縣衙當差。
雖然阿弦不說,但老朱頭如何不知道,那種不可言說的天賦對阿弦來說重若泰山,畢竟,若是每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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