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知後覺的發現，他印象中那個堅強的小財迷，今天有點不太對勁兒。
“我從小到大都覺得自己挺堅強的，媽媽去世的那天，我都沒有哭過，看著我爸的照片被送回來，我也沒有哭。”
“我一直覺得，是因為我跟爸媽之間的見麵的機會太少，感情很淡，所以我可以堅強的將眼淚控製住。”
“直到上次在隔離倉裏看到你像一隻白老鼠一樣，明明心裏慌亂又無助，還要故作冷靜樣子，讓我明白，我並不是自己想象中那麽堅強。”
“認識你開始，我哭了好幾次，我第一次感覺眼淚變得很廉價，你每一次出任務，我都是在事後才知道，你幾次進醫院，我都知道卻不敢跟任何人說……”
“雖然我知道眼淚沒有用，可我就是一點辦法都沒有，我不奢求什麽，隻是希望你不管什麽時候，在什麽地方……好好的回來。”
“別忘了，你還欠我錢呐，二十多萬，你知道我攢了多長時間嗎，給自己攢點嫁妝我容易嗎我！”
溫涵不是第一次看到周婉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，但是能讓她一邊哭一邊說這麽多心裏話，還真是頭一次。
尤其是現在可以伸手觸碰到她的時候，反倒是讓溫涵有點麻了。
一個感情小白，真的不知道這個時候，自己應該做點什麽，油膩的安慰，說不出口，做點什麽吧……穿這一身軍裝，就真的不合適。
尤其是，他第一次聽到周婉，對他說起了自己的父母，就真的讓溫涵很吃驚。
其實這件事，他早就可以知道，因為他看得出來，周婉跟很多軍區高層似乎都很熟稔，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，就是那種軍區大院裏長大的孩子。
這種事情不用問別人，大舅肯定知道，隻是他沒有開口問。
他覺得，到了合適的時候，周婉會自己開口跟自己說，就是沒想到，會是這樣的一個答案。
他似乎也明白了周婉為什麽有軍銜，卻又不在部隊任職了，這是一種本能的自我保護。
隻是自己的出現，似乎又把她帶回了那個讓她畏懼的圈子當中。
“我答應你，我保證，我回去就催許三多，叫他快點還錢，今早把你的嫁妝要回來……”
“哎，別動手，怎麽還打人呐！”
話沒說完，周婉的小拳頭已經掄了過來。
雖然不疼，但被打的感覺其實一點都不好，尤其是在你沒有辦法還手的時候。
幸虧周婉的體能一般，三兩下就沒力氣了，不僅沒對溫涵造成傷害，反倒是將自己累得氣喘籲籲的。
就是看向溫涵的眼神，充滿了憤怒，眼眶微紅好像又要哭出來了。
“咱能商量一下，把眼淚收一收嗎，我怕待會兒我沒辦法解釋，在車裏究竟對你做了什麽。”
溫涵笨拙的伸出手，胡亂在周婉的臉上擦拭著她的眼淚。
最後卻把周婉氣笑了，抓著他的手，狠狠在上麵咬了一口，疼的溫涵一陣倒吸冷氣。
看著手腕上的牙齦，和邊緣處那晶瑩的口水，溫涵也隻能苦笑一聲。
“我今天才發現，你竟然有兩顆虎牙，我一直以為是……我不說了，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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