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們動,你們就去死!”
門再次關上!
太醫一臉苦相,生無可戀,動就是死,誰敢承擔拔刀的風險,可不動也是死。
“周兄?”
周太醫的目光熱切的看向新進來的人。如果是以前,他定然信不過這些大夫,他們太醫院每個人都師承大家,在宮中研習醫術多年,又因為伺候的人尊貴無雙,醫術學得精湛精妙,怎麽會讓外人比下去。
可現在不同,他急需有人身具特殊才能、有眾多獨家妙方,隻要能將床上的人就過來,就是讓他叫師父都行!
幾位太醫瞬間給民間聖手讓開一條路。
幾位大夫看到床上的情形,頓時倒抽一口涼氣:“這……”
“能不能拔刀。”
結果並不讓人樂觀。就如幾位太醫已是醫學界翹楚,短短的時間內,指望長安一抓就能抓到個中高手,還不如相信太醫。
何況夫人現在的情況隻要不瞎都知道,十分危險,沒時間再等神醫。
後來的幾位大夫也不是傻子,看看外麵的人便知,此人定然身份特殊,治好了,有賞,治死了,死罪,頓時,沒人再敢上前。
周太醫就知道不能指望誰,深吸一口氣:“我來吧。”
錢太醫道:“還是我來吧。”他最不濟是外傷大夫,比他們熟練一點。
周太醫沒有推辭:“那好,你來,我打下手。”
錢太醫覺得周太醫就等他這句胡,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,他上是最優選擇。
止血藥草、銀針、羊腸線、油燈一一擺放整齊。
錢太醫手放在僅留的刀刃上,為了手感,沒有任何阻隔:“粗糙縫合,隻求速度。不求技術。”
“知道。”
“準備好了嗎?”
“你快點吧。”
“先封穴。”
“可萬一!”
“封穴!”死馬當活馬醫。
片刻,忠國夫人身上所有穴位紮入銀針,為縫合心髒上的傷口創造時間。
“準備。”
錢太醫的手再次握在刀柄上。
孟太一手裏的針已經穿好。
……
殿外,項逐元、明西洛還維持著原來的姿勢。
項章所有落在兒子身上的目光都成了徒勞,他才隱隱覺得不對。
整個雅棠殿的大廳內,此刻連一絲哭聲都聽不到了,靜的悄無生息、落針可聞。
項章看著項逐元,臉色慢慢冷下來,他有無數疑惑,卻不能發出一點聲響,唯恐成為皇上這時候緩解壓力的亡魂。
時間一點點過去,日頭慢慢偏西,大殿內的氣氛越來越壓抑。誰也不排除裏麵的人畏罪自殺、或者不敢出來。
長安也不敢去看,唯恐自己成為報喪的人。
宋子寧覺得罪魁禍首就是自己,刀已經架在自己脖子上。
明西洛不明白,他和項逐元在幹什麽,為什麽走到了這一步,他不是將她安排的好好的嗎?
項逐元更恨自己,雖然隻是匆忙一眼,死了人滿頭是血,但那是鍾離長祿。他千挑萬選的人。
是他要殺小七,就是他自己親手將凶手送到她麵前,她才會毫無防備。
是他害了小七,他為什麽要送人進來!
明西洛維持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。
長安怕出問題,悄悄讓人去抱太子殿下,如果忠國夫人有什麽三長兩短,長安咬咬牙,至少有太子在。
芬娘不斷撥弄著手裏的佛珠,隻要女兒沒事,隻要女兒沒事……
林無競趕了回來,一腳踹在申德身上,被孟瑞勇攔了下來:“太醫都在裏麵。”
所有人刷的一瞬看向林無競。
秦姑姑、長安等人都殷切的看著他。
隻有皇上、項逐元一動不動。
項章的視線幾乎洞穿項逐元,甚至逃亡一事都忘了,就這麽盯著他,仿佛遭受巨大打擊!手裏卻還壓著項承。
林無競一步步向緊閉房門走去。
此時,周太醫喜極而泣的衝了出來:“夫人,夫人還有呼吸。”
這算什麽說法?但在場的人無人關心,明西洛、項逐元全都衝了過去。
林無競撥開所有人緊跟其後。
錢太醫又興奮又害怕,又嘚瑟又顫抖的攔在床邊:“都安靜,安靜點,不要上前,不要打擾夫人,夫人現在需要靜養,絕對安靜,不要驚了夫人氣血。”剛開穴,夫人的恢複期會非常慢,剛剛那麽久也是再等夫人有沒有損傷,否則皇上大悲大喜,他們死的更慘。
但至少傷口縫合,一個時辰過去了,夫人依舊有氣息,這就是第一階段的好消息。
幸好,老天保佑,夫人挺過來了,錢太醫瞬間覺得自己容光煥發,可以小小指揮一下皇上,但後續如何,還要再看。
明西洛絲毫未生氣:“朕,隻靠前一步。”
“我也隻是看看。”
項承指指自己。
林無競站在一旁,被血刺傷了眼睛。
芬娘已經到了門邊,淚流滿麵。
秦姑姑緊緊抱著她。
項章看著兒子,就這麽看著與皇上站在最前麵的他,他知道兒子與心慈關係不錯,但沒想到……
錢太醫讓開一步:“小心些,輕一點。”
明西洛與項逐元同時向前,躺著床上臉色蒼白,仿若沒有氣息。
“皇上試試。”
明西洛小心上前,手指顫抖的放在她鼻翼下,輕的不敢觸碰她其她任何肌膚,隻是靜靜的等著。
他待了很久,感覺到一陣細的幾乎探查不到的氣息,激動地收回手,緊緊攥住,紅了眼眶。
項逐元突然間……他深吸一口氣,看著她:隻要你醒來,你說的話我都答應你。
項承隻要女兒:“心慈……”
長安已經把所有人不相幹的帶了下去,項承不走,他也沒有免強。
項章被‘送’了出來,可他兒子沒有,為什麽他兒子沒有!
林無競站在床邊。
明西洛不敢看他,是他一次又一次將林無競調走。
項逐元更不敢開口,是他找的人傷了心慈他有何顏麵說話。
林無競聲音很低:“夫人沒事了吧……”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床上的人,曾經看了無數次,仿佛一夕間就憔悴下去的人。
“現階段……還好。”
“剛才周太醫說,讓我們不要都守在這裏,夫人需要靜養,今晚就我守在這吧。”
兩人都沒動,卻也沒人反駁林無競的話。
“明晚換皇上,後天換項世子,微臣知道,兩位都惦記夫人,但還是聽太醫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兩位都不願意,也是,兩位什麽時候在乎過夫人想要什麽,都想著你們的想法有沒有達成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林無競再次看向兩人。
明西洛最先起身:“我在外麵休息。”
項逐元也起身:“我也在外麵,有什麽事說話。”
項承不動,項心慈是他後半生活著的唯一動力,可他的女兒卻這樣躺在這裏。
林無競站在床邊就這麽看著她:“我回來晚了。”因為皇上的關係,他有段時間沒好好看她了。想不到再見卻是這個樣子:“我去打點水來,平日那麽愛幹淨,你醒了該生氣了。”
“……”床上的人毫無動靜。
林無競眼睛通紅,眼淚要落下來又生生忍住:“不說話當你答應了。”他也有錯,如果他早一點下定決心,不要想著漁翁得利,他應該率先勸服皇上。
林無競轉身的時候險些踩到項承。
看兩人都像沒有看到對方一般,各自忙碌各自的。
項承不知道還能做什麽,他像被人掏空了一樣,太醫說隻是現在沒事,以後呢》芬娘去了,芬娘留給他的孩子成了這個樣子。
他這一輩子在過什麽?所有想留不住、守不住、護不了。
為什麽所有不該走的人都要離他而去,芬娘他晚了一步,現在連孩子也保護不了,偏偏他自己,最不重要的他自己卻還活著!
他還有有什麽立場,說是心慈的父親,有什麽臉麵麵對心慈。
項心敏小心翼翼的走進來,先給大姐磕了頭,才去拉父親:“五老爺,地上涼。”
項承好像聽不見,目光呆滯的看著床的方向,好像上麵的人是他唯一的理想,活下去的所有動力,失去了便什麽都沒有了。
“五老爺,地上涼……”
林無競站在一旁,看著這對父女,但他等了很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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