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
她足足默了數息,垂下長睫,將所有情緒掩藏住,擲地有聲道,“沒有,以後也絕不會有。”


胭脂被自家姑娘眼裏的冷意嚇得不敢說話。


乖巧的抱著那張紙出門去銷毀證據。


隆冬臘月的天,寒風簌簌,屋外雪下得很大,除了那樹梅花,其他枝丫光禿禿的。


胭脂左右反複盯著這首詩,還是覺得姑娘寫得很好。


她不忍心燒了,取了花鋤,走到院中梅花樹下,挖了個土坑,將它埋進土裏。


隨後起身回自己的屋子睡覺去。


待她走後,暮雪齋牆頭一道黑影驀的動了動,抖落了一身白茫茫的雪。


“世子爺,大晚上的,我們到東平伯府,翻牆窺美人,到底是為了什麽?”


趙長渡眯了眯極修長的一雙鳳眸,視線落在軒窗內那女子婀娜的身影上。


她與婢女的一字一句,皆入他耳。


平淡無波的一段話,卻能讓人感覺出她無盡壓抑的痛苦。


她不過才十四五歲的模樣,卻少年老成得像是曆經了無數人世風霜,讓他這般冷心冷情的人也忍不住想窺探她內心一二。


懷安仰起頭,“世子爺?”


趙長渡拍了拍肩頭的雪,頎長身影,飄然落地,“來看看人。”


“世子爺看到了麽?”


“看到了。”


“小公爺看的,是顧家二姑娘?”


“嗯。”


“小公爺瞧她做什麽?她在汴京城中,名聲很不好。”


趙長渡俊美的臉上淡淡的,瑩白雪色襯得他俊臉冷白如玉,“還好,是個當妻子的好料。”


懷安愣住了。


寂冷的長街,主子背影高冷淡漠,這還是經過那件事之後,主子頭一回對一個女子動了娶妻的念頭。


啊!


他沒聽錯吧!


……


翌日醒來,一睜眼,天剛擦亮。


紅漆窗外,雕花窗欞上好似閃過一雙眼睛。


顧櫻驀的睜開眼,坐了起來,“胭脂。”


“姑娘,這麽早你就醒了?離晨省還有一會兒呢,再睡會兒吧?”胭脂好一會兒才披著衣衫迷迷糊糊的走進內室。


顧櫻怎麽也睡不著了。


今日,她還有大事要做,便起身更衣,梳妝。


胭脂愣愣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,看著自家姑娘自己給自己更衣束發,手腳麻利,動作熟練,一時懵了。


“姑娘,你什麽時候學會挽發髻了?”


顧櫻微微一笑,動作僵住,“你家姑娘天資聰穎,天天看你做這些,還學不會,那不是傻子是什麽?”


胭脂秀眉皺緊,想著,從前,姑娘在汴京的外號,可不就是繡花枕頭的傻子一個麽。


她還待說什麽,就見顧櫻已經穿戴整齊。


“走吧,胭脂,祖母和大夫人還在等著我們呢。”


“可姑娘,那江公子——”


“別說話,聽你姑娘的就行。”


胭脂急忙點點頭,自下去換衣服。


又去取姑娘日常吃的養顏丸時,路過大房的時候,去了一趟伯爺寵妾趙姨娘的蒹葭苑。


卯時,主仆兩走到永壽堂的時候,已經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。


暮雪齋距離永壽堂最遠,以往,顧櫻晨省每次都去得最晚,顧老夫人對她不滿也在情理之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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