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2章

也不知道以自己現在這副身子還能不能再懷上孩子。


她腦子裏,不受控製的想起阿渡來。


少年時,阿渡身姿便已經生得比趙長興高大挺拔,因為常年與人打架,身上肌肉格外緊實結實。


她還記得大雨傾盆那個夜……阿渡從青雲觀祭拜完林氏回來,渾身濕漉漉的,發著高燒躺在長風閣的地板上。


她發現他的時候,他已經不吃不喝的燒了三天,手裏卻死死抓著一個小藥包。


她以為他要死了,嚇得哭了出來,手足無措的想把他拉起來。


可她力氣太小,怎麽也拉不動,就這麽流著淚傻愣愣的守在他身邊。


直到夜幕降臨,她以為他要死了。


黑暗裏無光,她漫長的生命裏,阿渡就是她唯一的光,如果這道光散了。


她便在心裏暗暗發誓,他死了,她也絕不苟活。


而這時,一個穿著粉白狐裘的奶團子從一個狗洞裏鑽進了長風閣。


小奶團子看起來年紀不大,粉雕玉琢,三四歲模樣,肉乎乎的小臉蛋兒,眼睛卻黑白分明,幹淨得仿佛一汪水一般。


她慌張的問她,“你是誰,從哪兒來的。”


那小家夥卻晃晃悠悠的爬進長風閣的門檻兒,噠噠幾步跑到阿渡身邊,“大姐姐,你怎麽這麽笨笨啊,救人不是這樣的,要救大哥哥,得這樣。”


說完,小家夥整個人趴在阿渡身上,伸出小肉手,一手捏著阿渡的挺拔的鼻尖,一手扒拉著阿渡的下頜,然後撅著小嘴就這麽親了上去。


她看呆了,忘了動作。


小家夥卻繼續嘴對嘴的親著阿渡。


一邊親,還一邊拍拍阿渡的臉頰,咂咂小嘴,“大哥哥的嘴唇好軟乎乎,像糖一樣,甜甜的。”


她一時羞惱至極,這小丫頭,年紀小小的,竟敢輕薄阿渡,她究竟是誰,從哪兒來的,安的什麽心?


她正要驅趕小家夥。


剛將小家夥抱起來扔在地上,就見躺在地上原本沒什麽生氣的阿渡突然長睫動了動。


她欣喜若狂,撲到阿渡懷裏哭了起來。


可她一回頭,那小家夥竟然不見了。


她也沒想那麽多,心裏就隻擔心阿渡的身子。


哭了一會兒,阿渡迷迷糊糊睜開眼醒了過來,他掙紮著坐起身子,撫著被咬得微疼的嘴唇,“是你?”


她是真的害怕難過,淚雨朦朧的望著他,“是我,阿渡,是我一直守在這裏。”


那一刻,阿渡看她的眼神,無邊的寂滅裏夾雜著複雜的感激,她永遠也忘不了,他眸中那一抹突然而生出的明光,像是一個瀕死的人,突然找到了生的希望。


他沉默著,許久沒有說話,臉頰上是高燒而暈出的淺紅。


這個才十歲的少年,美得讓人心尖發顫。


“阿渡,你……怎麽樣了?”


她心裏慌張難耐,生怕他發現自己撒了謊。


好在阿渡並未發現什麽,說了一聲沒事,強撐著起身,回到床上,將手裏的藥包扔給她,“勞煩你,再替我將這草藥放水裏煮了,端來給我喝。”


說完,他又沉沉睡了過去。


她煮完藥,喂他喝完,守在他床邊,想著,那個小家夥膽子怎麽那麽大啊,阿渡冷得像一尊佛,她從來不敢靠近他,更別提親他的唇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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