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3章

顧霜咬了咬唇，“嗯……”

答完又猛地抬起頭，臉頰紅通通的，羞得無地自容。

她這時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人換過了，而且傷口也重新換了藥包紮過，可這兒不是隻有她和葉輕遲兩人麽？

是他幫她換的衣服麽？

他可是禦史台最年輕的禦史大人……又是個外男……他怎麽……怎麽可以……碰她？

顧霜小手揪著被子，將自己的身子埋進被子裏，抿了抿唇，抬起黑漆漆的眸子偷偷看他一眼，見他看來，又迅速低下腦袋。

葉輕遲低眸看見她兩排卷翹的長睫，小心翼翼想問又不敢問的模樣跟兔子似的，忍俊不禁道，“你的衣服不是我換的，是我母親。”

顧霜臉頰越發燥得慌，可也微微鬆了口氣，“原來是秦大娘子，她……她也在這兒麽？”

“嗯，昨晚是她替你洗了身子，給你換了傷藥，你別擔心，肩頭的傷不礙事，隻要修養得當，沒有遺症，也不會落疤。”

聽著男人溫柔的嗓音，顧霜緊了緊心髒，始終低著頭，她知道，葉輕遲從來對她嚴肅，而今不過是對她的憐憫和同情。

她如今沒了清白之身，與迅哥哥的婚事也不成了。

隻要回到汴京，她說不定還會被爹爹祖母嫌棄，被汪氏和顧婉看笑話。

到那時，她哪還有什麽名聲，隻怕日後也沒法子嫁人生子。

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，卻好似已經看到了盡頭。

她伏在錦被上，不禁悲從中來，眼底浮起一股熱氣，哭道，“謝謝秦大娘子，謝謝葉大公子……顧霜定不忘你們的救命之恩，若有機會，一定會報答你們……”

見她強忍著淚水，葉輕遲在床邊坐下來，放柔了聲音，“你日後準備怎麽辦？”

顧霜身子往裏挪了挪，“不知道……”

“若符家上門退婚，你該如何？”

“我……”顧霜淚眼盈盈的抬起小臉，滿眼不知所措，“不知道……”

符老夫人不喜歡她不是一日兩日的事。

兩人心裏都明白，發生了這種事，符老太太定會大做文章。

葉輕遲不說話，俊臉肅然。

想到自己的遭遇，顧霜又苦笑一聲，“葉大公子不用擔心，我知道自己該怎麽麵對……到時候……不過是絞了頭發，出家為尼，青燈古佛，相伴一生。”

說著，許是覺得自己讓外人看了笑話，又含著淚眼彎起嘴角，“這是我自己的命，也沒什麽大不了的，迅哥哥如今也升官了，本就該配一個更好的姑娘，我……我會祝福他的，他好好的，我便開心。”

明明嘴裏說的是悲傷的話，可小丫頭臉上卻帶著讓人痛心的淺笑，懂事得讓人心疼。

葉輕遲煩躁又心疼的看著她落淚，那句她還是清白之身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。

他承認自己卑劣，自私，齷齪。

如果這樣能讓他得到眼前人，便是再卑劣些又如何？

可他從小到大的教養不允許他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來，更不願意強迫了她。

顧霜不想丟臉，越不想哭，淚珠卻落得更凶。

葉輕遲見不得她哭，歎了口氣，道，“你若是還想嫁給符迅之，我來替你想辦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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