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

直到他的視線落在霽色的臉上。


從他出來那一刻,胡霽色就在默默地打量他。


這是個年約十六七的少年人,身穿一襲普通青衣,卻遮不住他眉宇之間渾然天成的貴氣。


他的相貌自然是上上好,不敢說是胡霽色活了兩輩子見過最最好看的一個,但絕對是一眼就能讓人記住,並且心馳神搖的類型。


原本那位“厲先生”出現的時候,就已經令人眼前一亮。但在這位麵前,大約根本沒人會注意到“厲先生”吧。


最動人的是他那雙眼睛,幽黑如墨,在這冰天雪地裏似乎十分溫暖,可那溫度卻似乎沒有進到他的眼底。


乍暖還寒……


不知道為什麽,胡霽色想到了這句詞。然後她自己都笑了起來。


江月白一直注視著她,見她突然發笑,倒也不覺得她古怪,反而自己也笑了起來。


他側了側身,道:“有勞二位了。”


胡霽色也不多話,直接跟了胡豐年進去。


隻是她眼角看到那厲先生有些焦躁地想跟那少年說什麽,被少年抬了抬手擋了回去。


進了屋,炕上的熱氣撲麵而來。


胡霽色脫下外衣,看了床上的病人一眼,就扭頭道:“勞煩,請打一盆水來。”


江月白看了厲先生一眼,厲先生立刻就去了。


床上的患者也是個少年,看著年紀小一些,大概十三四左右。此時他雙目緊閉,呼吸急促,胸口雖然已經經過包紮,但仍有大片血跡,這說明根本就沒止住血。


而且看這樣子,傷口不止一處。


厲先生打了一盆熱水來,胡霽色也不客氣,先去洗了洗手。


“……我以為你是要給我們家小爺用的!”厲先生頓時就吹胡子瞪眼。


胡豐年原本也想去洗手,此時倒有些尷尬地停住了。


“是啊,你家小爺也要用水,勞煩您再打一盆來。”胡霽色笑道。


這什麽人啊,一點常識都沒有,大夫怎麽能不洗手就碰這種外傷。


厲先生想了想,終於還是去了。


胡豐年洗了手,然後坐在了炕邊,手腳很輕地揭開了那少年身上的蓋著的一張毛毯。


“剪子。”他對胡霽色道。


胡霽色連忙把家裏那把專用的小剪子遞給了他。


胡豐年就用那把小剪子先剪開了那少年肩膀上的繃帶。


這時候,厲先生打了水來。


胡霽色看胡豐年特地回家拿了兌水用的生石灰,也不用他吩咐,就兌了一盆水出來。


“其他地方倒是還好,胸口這個傷口太大也太深,我得給他縫起來。”他扭過頭對那兩人道。


厲先生也是習武之人,自然知道有些嚴重的傷口要縫起來防止再出血的。


可是,眼前這個赤腳大夫,行嗎?


他不安地看向江月白。


可江月白的神情很冷靜,隻管盯著自己那受重傷的弟弟。


如果說,厲先生勉強還能說服自己接受一個赤腳大夫來給他的小主子縫傷,那麽胡霽色接下來的話,卻使他直接要原地爆炸了!


“這個傷口太不整齊,恐怕不好縫。您看,要不要切整齊一些,也免得出岔子?”


她用詢問的口吻問胡豐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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