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1章

然後就陷入了沉默。


半晌,江月白緩緩道:“你想聽嗎?”


胡霽色很糾結,她不想……又想。


正有些混亂,那隻貓兒突然一把抱住她的手,終於一口叼住了她的手指。


不痛,但她猛的一個激靈。


同時也讓她回過了神。


江月白緩緩地道:“那天,我外祖父的一個學生被流放經過此地,我去見了他。”


“流放?”胡霽色想說不想聽,鬼使神差地卻問了出來。


江月白笑了一下,道:“我外祖父生前是文淵侯,或許你應該聽過他的名字。他叫江浩然,是三朝帝師,人稱江太傅。”


胡霽色剛來這個時代其實不算久,甚至連今上尊諱她也不太清楚,但有一個人,絕對如雷貫耳。


因為這個人,注定名垂青史。


所謂的三朝帝師,不過是權在當朝,於那個人來說並不是最高的榮耀。


真正讓他將被曆史銘記的,是他開設了州學製,也就是說,這普天之下,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書院,都掛在他的名下。


以吏製國,難有盡時,當學歸於民,讓這天下學子,都有機會為蒼生謀福。


此人學富五車,當真不負“才高八鬥”之名,甚至連胡霽色所看的醫書,有好些著書的醫者大家,都在書中記錄了和江太傅討論藥理的過程。


隻是可惜天妒英才,胡霽色聽說他在早幾年的時候突然暴斃了。


古來伴君如伴虎,在江太傅身後,文淵侯府遭到清算。雖不至於被滅門,可江太傅一脈卻在極短的時間內全部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消失了。


胡霽色想起……


她喃喃道:“難怪你說潯陽書院是你家開的。”


江月白笑了一下,隻是想起往事,那笑容難免會有些悲涼。


“我母親和月泓的母親是親姐妹,姐妹倆共事一夫。隻不過雖雙雙身居高位,卻也無力連狂瀾,隻能相繼……”


他斟酌著該用什麽詞匯比較合適。


外界的說法是“畏罪自縊”,實際上是在他們兄弟倆麵前被太監縊死的。


一想起那個如同噩夢般的情景,他還覺得心顫得厲害……


直到有人輕輕握住了他的手。


他抬起頭,看見她眸中的擔憂。


胡霽色倒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是逾越了,她有些不自在地想把手抽回來。


可他倒反手握住了她的手,深吸了一口氣,然後仿佛如釋重負那般笑了。


“我們兄弟倆原本不能幸免。隻是畢竟是自己的骨血,父親心軟,猶豫了一天。也就是這一天,被我外祖父的門生攔住。最終隻是廢除了封號,逐出家譜,流放江南。”


所以他們改了母姓。


因為他們已經不配擁有原本的姓名。


胡霽色靜靜地聽他說到這兒,心裏已經把他的身份猜了個大概。


雖然她對這個時代的朝堂還有些模糊,卻也依稀聽說了幾年前廢太子的事。


聽說江月泓是嫡,江月白是庶,想必江月泓就是被廢的那位太子了。


不過這些到底是過去了……


她輕聲問江月白:“這些年你們是怎麽過的?”


“我們的侍衛在出城之後就差不多被埋伏幹淨了,隻剩下竹山。不過真出了京城周邊那一代倒是好了很多。我外祖父桃李滿天下,相比起來,我父親的手倒難伸出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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