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5章

她看著是個愛吃豬蹄的小可愛,可在宮裏被人捶打了那幾年,別的不知道,但也都知道什麽時候該住嘴了。


可真上了炕,她翻來覆去好久,又爬到側身而臥的胡霽色身上。


“霽色,你別傻。”她小聲道。


“嗯?”胡霽色的聲音聽著倒是很清醒。


“天家無情,兒女情長的,我沒見過幾個有好下場。前朝有個貴妃,和先帝青梅竹馬,感情深厚,先帝一度要為她廢後。可結果呢,還是因為娘家勢大,功高蓋主,落了個自縊而亡的下場。”


胡霽色回過頭,道:“然後呢?”


“然後什麽啊?然後,連貴妃生的小公主都被遠嫁和親,下令終身不得回朝。這都是什麽啊?這都是少年的愛意,已經消磨光了。”


她語重心長,罕見的認真。


但胡霽色聽了卻噗嗤一聲笑了,道:“快睡吧。”


“你怎麽這樣啊!跟你說認真的呢,你記住了沒有?”安南兒氣得踢了她一下。


胡霽色笑道:“我都知道啦。”


“你就不聽勸吧!”安南兒氣呼呼地翻了個身,背對著她。


黑暗中,胡霽色還是笑,道:“我知道你對我好。”


三月初四,胡豐年胡霽色父女倆赴揚州參加醫考。


胡漢民親自趕了馬車,送他們到了碼頭,然後坐船趕往揚州城。


因為兩年多以前,官府大力剿匪,將原本橫行於揚州潯陽一代的江匪抓的抓,趕的趕,如今江麵上一片太平。


經半日水路,到了揚州。


因為帶著閨女,胡豐年沒舍得她受委屈,下地之後便租了一輛馬車,然後定了考點附近的一個客棧。


這個客棧的住的大多數都是這次從四麵八方來參加醫考的人。


學醫比讀書可苦,有不少人都已經年紀不小了,一群人在客棧樓下熱熱鬧鬧的聊天切磋。


胡豐年去交錢的時候,胡霽色就側耳聽了一會兒。


她發現,這個時代學醫的人都很注重家學,聊天的開場白都是自己是幾代什麽專科的啥啥的。


正聽著,就有一個兩個看著三十上下的男子見新來了人,主動上前來打招呼。


“這位兄台也是參加醫考的?鄙人汝陽張學楊,家中是三代骨科。這位是鄙人的同鄉錢直,專長是小方脈,家學已經超過十代了。”


胡豐年正取鑰匙。


此時胡霽色就笑道:“我們父女倆從潯陽來,我父親是我家中第一代大夫,這次要考大方脈。”


胡豐年取好了鑰匙,也同他們打了招呼,自報了家門。


聽說是第一代,那張學楊倒罷了,錢直麵上倒有些鄙夷之色。


張學楊看她落落大方,覺得有趣,就笑道:“仁兄這閨女倒是很孝順,還陪著父親來醫考。”


胡豐年道:“我女兒要考女醫目。”


張學楊愣了一下:“當真有人會考女醫目?”


胡霽色笑道:“既然開了女醫目,這麽會沒人考呢?”


這時候,人群裏有個坐得近的,耳朵尖聽到了他們說話,連忙站了起來。


“是胡豐年,胡大夫嗎?”


父女倆一起回過頭看去,卻見是個臉黑黑的中年漢子,一身儒袍,很是講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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