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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舅父?!舅父?!”
胡霽色也驚了一下,連忙站了起來。
“他可是有心疾?”她問。
錢直充耳不聞,瘋魔那般使勁搖晃可憐竇慈乙:“舅父!舅父!”
沈引這個機靈鬼,當然知道為主子分憂。
當即他便走了過去,一拳就把白斬雞似的錢直揍倒了。
他雖是半路出家,年紀大了以後才每天習武,為的不是學成什麽武林高手,純粹就是為了強身健體。
可打錢直這種白斬雞,卻是綽綽有餘的。
見那錢直悲憤,要爬起來同他拚命,他動作爽快地就把人給提開了,堅決不讓他妨礙女主子。
胡霽色跑過去,仔細給這竇慈乙檢查了一下。
“你來給我搭把手,把鞋子塞他嘴裏,免得他咬舌。”她很自然地吩咐江月白。
江月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,走過去,直接把竇慈乙自己的鞋子脫了下來,塞進了他嘴裏。
胡霽色拔下自己頭上唯一一根簪子,從這竇慈乙的手指開始,到腳趾,分別放血。
錢直被沈引用他自己的鞋子也把嘴堵上了,原是拚命掙紮想去拚命的。
結果見此情景,一時之間也是僵住。
放血法……
他確實有家學,也知道這是什麽,可具體的方法,卻分了好幾個流派。
行醫嚴謹,若不是百分百確定的方案,亂出來用,出了人命,卻是要惹麻煩的。
可這女子小小年紀,竟十分篤定。
她給竇慈乙放了血,眼看著那發青的臉色漸漸好轉。
然後撒開竇慈乙的手,掀開外衣,隔著中衣,聽了心跳。
她對江月白道:“我說你記,百年老榕樹根、鬆草根和餘甘根,各三錢。多拿幾服來,現在就吩咐下去,煎了藥他吃。”
沈引連忙道:“我去,我去!爺,您歇著吧。”
說著,他就踢了錢直一腳。
因他原本是反手擒拿著這廝,此時不得不鬆手,就狠狠警告道:“不許動,老實呆著。”
錢直已經被嚇破了膽,哪裏敢再動?
最終沈家的下人去弄了藥來。那百年老榕樹根也叫他們找到了,一並入了藥。
……
等竇慈乙抬到床上,人恍恍惚惚地已經醒了過來。
他目中昏黃,左看右看,卻見隻得他外甥在旁邊伺候著,手裏捧著藥碗,哆嗦嗦嗦的。
“直哥兒啊…… ”他掙紮著起了身,道,“我這,又發病了啊?”
錢直道:“您,您吃藥。”
竇慈乙順了順氣,接過藥碗,道:“你開的?”
錢直的臉瞬間漲得通紅,道:“是……那胡魁首開的。”
竇慈乙一愣。
錢直給他報了藥名,道:“舅舅,您品品。”
竇慈乙也沒答這話,低頭喝了這藥。
或許錢直潛意識裏,還是想要自己這做太醫的舅舅,來點評一下胡霽色開的藥方。
若是能告訴他是開的不好的,那便最好了。
竇慈乙不吭聲,隻喝藥,他是有些失望的,倒想再追問追問。
然,竇慈乙喝了兩口藥以後,又細細問了他倒下之後的事情。
錢直一一答了。
竇慈乙喃喃道:“竟然用刺絡術治心疾…… 而且一刺便見效,用的還不是三棱針,隻是尋常簪子而已。莫非,她真是孫國手的傳人,而非殿下抬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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