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章

馬車剛停穩,秦纓便一躍而下,她利落上前,“謝堅說你天黑時分才會回府,我果然來的正巧,可去過鴻臚寺了?”


謝星闌點了下頭,秦纓秀眉一挑,“看樣子是沒有收獲。”


謝星闌臉黑如鍋底,怎麽看都不像有進展,但令他意外的是,秦纓接著說:“我已猜到你去鴻臚寺會撲空了。”


謝星闌蹙眉,“昨日你可不是這樣說的。”


秦纓目澤微暗,“我也是在兩個時辰之前猜到的。”說著話,她抬了抬下頜示意府內,“我們要站在大門口說嗎?”


謝星闌這才道:“入府吧。”


將軍府從前是親王府,在皇城根下的安政坊,不遜於任何皇親國戚的宅邸,後禦賜給謝正則,足見從前貞元帝對其多麽器重,但秦纓踏入府門的那一刻,目之所及卻盡是蕭瑟,和此處比起來,臨川侯府那點兒冷清便不算什麽了。


一行人沿著燈籠次第的廊道往西走,但詭異的是,將軍府被這廊道一分為二,廊道西邊偶見燈火,廊道以東,卻黑沉沉地一點光亮也無,樓台畫閣掩在夜色之中,涼風拂過,似有鬼影憧憧。


秦纓眉頭微擰,外間傳聞謝星闌將養母氣病在床,可眼下瞧著,好似不止氣病而已。


她斂下心神,跟著謝星闌進了一處院閣。


此處院內遍植梅樹與翠竹,這個時節蔥蘢蒼翠,終於見著點人氣,待進了上房門,便見是謝星闌的書房,寫著“含章”二字的匾額高掛在堂上,而在書房西北角,竟設著一座佛龕,龕內供奉著菩薩雕像,嫋嫋沉檀,沁人心脾。


秦纓回想起上次在謝星闌身上聞見的氣味,此刻才知曉這竟是佛香,而她更難想到,謝星闌這樣的人,竟然會在書房重地供佛。


她凝眸落座,開門見山道:“昨日我們聽到鴻臚寺之時,對傅靈有所懷疑,但當時我下意識是否定的,因為傅靈根本沒有動機,可你還記得吳舒月的證詞嗎?”


謝星闌站去書案之後,“記得。”


“她是在淩煙湖的船宴之上,將崔婉和薛銘的爭執聽了個明白,而也隻有那次薛銘和崔婉的動靜最大,吳舒月肯定二人有私情,其他人雖然發現了些蛛絲馬跡,卻並不確信,那日我曾讓吳舒月寫一份名單,崔婉案子裏的人,大部分也都去過那次船宴。”


謝星闌立刻問:“傅靈也去了?”


“不,她沒有去。”秦纓語聲一沉,“但她姐姐傅珍去了。”


謝星闌眉頭微皺,秦纓道:“白日我與吳舒月去淩煙湖,重新去了當年宴客的畫舫,吳舒月回憶,當時她撞見崔婉和薛銘爭執之後連忙下了樓,待到了宴客之地,卻有幾人不在廳中,其中便是傅珍,我猜測,當日不僅她聽到了崔薛二人的私情,傅珍或許也聽見了。”


“那次船宴,是在貞元十八年的五月下旬,而傅珍出事,僅僅是在十多天後的六月簪花宴,我聽白鴛說,當日杜子勤宣揚傅珍對他有意,還贈了亡母的玉墜兒,待傅珍知曉後指責他時,杜子勤口口聲聲說那玉墜兒乃是傅珍派人送給他的,杜子勤品行不端,傅珍也不可能贈亡母遺物給他,但有沒有一種可能,杜子勤和傅珍都沒說謊,是有人故意設局陷害傅珍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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