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0章

他目光微深地看傅靈,待對上她那雙淚眼,他又道:“珍兒吃了這個虧,我們和靈兒都很生氣,卻也隻是對那杜子勤生氣,又怎麽和崔薛兩家扯上關係?若說靈兒是殺人凶手,更是不可能的,薛銘遇害當夜,她回府便覺受驚過度,還請大夫折騰了半晚上。”


謝星闌早知他會如此說,他這時抬了抬手手,令翊衛送上幾分證供給李琨二人,“傅靈當夜回府,的確因受驚請過大夫,而我問了她的貼身侍婢墨兒和環兒,她們說當夜傅靈回府便覺不適,喝了定神湯後躺在榻上,當時夜色已深,傅靈不願驚擾你和傅夫人,隻讓自己院子裏的人照看,而她躺下之前熄了燈火,還曾吩咐,在大夫來之前,其他人不準進屋子……當時一個嬤嬤守在外麵,還聽見屋內有過響動,等到大夫請回來,是兩個侍婢先行進門,再請大夫入內……”


傅仲明道:“這有何不妥?靈兒向來懂事,不願驚擾我們也是尋常,她睡覺不喜燈火,有半點光亮都難入眠,這有何古怪?”


謝星闌冷聲道:“她或許不算古怪,但古怪的,是這兩個出門請大夫的丫頭。”


“當夜出門之時,這兩個丫頭都穿了帶兜帽的鬥篷,她們先往南行,到了妙心堂,當時妙心堂不曾開門,她們又往北邊的和仁館而去,起初令二人講述當夜來回路途所見之時,二人的證詞可謂是分毫不差——”


傅仲明不由道:“兩人同行一路,所見一樣,當然是分毫不差。”


謝星闌眉頭冷冷一揚,“的確如此,但當問到她們途中經過的百樂樓之時,她們說的卻完全不同,白月樓乃是廣平街上的一處酒肆,二人當夜從外經過,聽到了裏麵正在唱的戲曲,墨兒說那戲曲唱的是《湘妃怨》中的一段,那環兒也這樣說,但要問她們當時聽見的是什麽器樂聲,墨兒說是瑤琴,環兒卻說是奚琴。”


“瑤琴與奚琴聲響大為不同,而這湘妃怨,尋常都用奚琴作配,可百樂樓改過曲譜,這才用了瑤琴,當夜墨兒的確經過百樂樓外,因此她說的是對的,可環兒的證詞,卻表明她根本不曾去百樂樓。”


名叫墨兒和環兒的侍婢就侯在門外,一聽門內這等說法,名叫環兒的侍婢立刻白了臉,謝星闌繼續道:“昨日去傅家,我曾各自問了兩人超過五十問,此問不過是其中一個,隻怕她們自己都未想到破綻在此處。”


傅仲明心跳如故,去看傅靈,卻見她仍是那副無辜模樣,而謝星闌這時道:“傳證人入內——”


翊衛很快帶了二人入內,一男子身著粗布衣裳,年過三十,麵龐黝黑,另一老者年過半百,須發皆白,謝星闌免了二人之禮道:“你們說說看。”


“小人黃誌,乃是明德坊的打更人,初七那天晚上,大抵是醜時前後,小人曾看到一個姑娘穿著鬥篷,快步從天水街頭走過,當時夜色已深,小人見一個姑娘家急匆匆獨行,便想上前問問,可剛開口,那姑娘卻受了驚嚇一般,跑得更快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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