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9章

紫紅瘢痕便是屍斑,而王贇說的死狀,令秦纓想到了羊角風發作,而後因嘔吐之物窒息而死,她忍不住道:“可是麵上成紺紫之色?”


王贇聞言回憶道,“應該是吧,那姑娘被發現的時候麵孔是朝下的,口鼻的白沫沾了髒汙,麵上也有些汙物,再加上青紫瘢痕交雜,將她本來的模樣都蓋了兩分,打眼看去,的確泛紫。”


說至此,王贇又輕聲道:“您別看這義莊總是收容死人,但忌諱的東西也多,老一輩便說,撞見死人,一定不能盯著死人臉看,你在看他,他的孤魂也會看你,到了夜半便會找上你,因此小人也未敢仔細瞧。”


他說的白鴛打了個抖,秦纓不信這些,隻又問道:“她當時穿著什麽衣裙?”


王贇略作回憶,“好像是一件藕荷色的襦裙,外頭也是藕荷色的長衫,然後鞋子丟了一隻,隻剩下一隻……鞋子顏色小人忘記了,她發髻上也無裝飾。”


秦纓點了點頭,這時她又問:“昨日趙捕頭和其他人可來過?”


王贇連忙搖頭,“沒有的,昨日是小人和袁大哥一起當差,沒什麽事兒。”


秦纓微微點頭,“你找幾張草紙來,將這件紅裙包起來,我要將此物帶去京畿衙門。”


王贇猶豫一瞬連忙應是,轉身出去,很快拿了幾張極大的桑皮紙來,見他利落將衣物包好交給沈珞,秦纓這才朝外走去,待到了外堂,王贇道:“縣主將此物帶走,那小人要做個記錄,還請縣主幫忙畫押。”


秦纓點頭,王贇便走到了東麵靠牆的桌案邊,那桌案上放著筆墨文冊,王贇打開一頁,在其上寫起來,秦纓走到他旁邊去,隻見王贇一筆一劃寫得十分認真,可字形卻寫得歪歪扭扭,很是艱難,這時,秦纓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到了那翻著的前一頁上。


前一頁上的字,寫的十分工整遒勁,正記著宣平郡王府將李芳蕤的遺體接走之事,秦纓狐疑道:“那是袁守誠記的?”


王贇點頭,又慚愧地道:“袁大哥的字寫得十分好看,若是他在,這些記錄的活兒都是他來做,讓縣主見笑了。”


秦纓便問:“他的字倒是寫的好,他是讀書人?為何來義莊做差役?”


王贇麵上有些茫然,“這個小人便不知道了,袁大哥來衙門六七年了吧,當年一開始是做衙差的,可後來犯了差錯,便被貶到了義莊來,已經快五年了,我們這地方,要麽是犯了錯的,要麽便是小人這般沒半點家底,勉強掙個衙門差役之活兒的,這活兒雖是辛苦,但好歹每個月有點俸祿,也比去做苦力強,萬一幹得勤懇,說不定還能去衙門正經當差。”


說著話,他寫完了秦纓帶走證物之事,又將筆交給秦纓,秦纓寫下了自己的名字,寫完之後,她越看袁守誠的字越覺得漂亮,便忍不住翻開起此前的記錄來,王贇說的不錯,大部分都是袁守誠記得,而這時,她看到了二十三那日的記錄。


她問:“當日那女屍被領走之時,是你在當值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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