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0章

秦纓將絲帶一收,寒聲道:“我何時說凶手是林氏?”


謝正襄一愣,其他人亦目光殷切起來,秦纓深吸口氣道:“其實在我們祭拜死者的那天晚上,他就在向我們訴說冤屈——”


她身形一側,將目光落在了那落蓋的棺槨上,漆黑的棺材裏,正躺著死了五日的謝文舜,而秦纓說一個死人在訴說冤屈,莫名聽得眾人背脊發涼。


秦纓語聲沉若千鈞,“當夜他口吐黑血,雖引得我們注意,但我們不曾勘破他吐血的緣故,到了第三夜,他口中再次流血,也未令我們破解謎底,直到前兩日,我在查謝大小姐院子被人放火之時,指腹被竹刺刺傷。”


“當時那尖刺被我拔出,卻留了一截在指腹中,起初並無痛感,但我後來做什麽都要用手,硬是將那尖刺擠壓進了肉裏,到了晚上,指腹疼痛不堪,還溢出個血點,後來,是嬤嬤找了針才幫我剔除——”


秦纓說的情形再日常不過,但與謝文舜之死有何幹係,眾人卻還未聽懂,這時秦纓語聲一厲,“與竹刺刺入指腹一樣,謝文舜吐血的原因,正是因為他肚腹之中也有一枚尖刺,那尖刺起初並不厲害,可他死後,你們要給他更衣裝殮,將他抬來動去,於是那尖刺刺入他食道喉管,刺破他髒腑,令腑內出血,這才令他死亡不到十二個時辰,唇角便有黑血溢出,這並非因為屍體腐敗而生,而是因內創出血。”


一股子涼意爬上了眾人背脊,連謝星闌也眼瞳一顫,“所以,你來時才說證據在謝文舜肚腑之中,那是何物?”


秦纓語聲一定,“是玉碎。”


謝星闌仍是不解,“玉碎?”


秦纓目光掃向棺槨,“謝文舜的確是病發而亡,但有人奪走他救命之藥,那奪走他手中之藥的,便是殺人凶手,而那玉碎本是留在現場的鐵證,卻無端消失了。”


秦纓微微眯眸,“我思前想後,都想不通這其中緣故,謝文舜身上並無外傷,連淤青擦傷都極少,不像是凶手強迫他吞下證據,唯一的解釋,便是他自己將那證物吞了下去,因為他就算自己死了,也得護住那凶手,那人不僅是他至親血脈,還是整個謝府的希望,若那人毀了,他不僅失去至親,整個謝府都重振無望!”


道出死者此念,秦纓深深一歎,又肅然道:“這天下間,能讓他如此寬容回護的,除了獨子謝正襄之外,那便隻有兩人,一個是他的長孫,一個是他的次孫,而他的次孫年僅五歲,自不可能殺人,那便隻剩下一種可能性了——”


秦纓語聲驟寒,“謝星麒,你可承認?”


午時已至,秋陽熾熱,但這十多丈見方的靈院內,謝氏宗親與賓客們都不寒而栗,眾人不可置信的看向謝星麒,皆是驚疑萬分。


謝正襄再次愣住,“你說麒兒?這怎麽可能!”


林氏呆了呆,忙出聲道:“不……不可能的,這不可能的……”


嶽齊聲本八風不動站著,聽聞此言,波瀾不興的神色終於有了裂縫,他落在身側的拳頭緊攥,想說些什麽,卻又立刻抿緊了唇角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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