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9章

秦纓聞言湊到他身邊細看,又一番比對後陷入了沉思。


花房暖和,昨夜來時汙漬泥濘,不好分辨,今日來,便見泥漬已幹,印痕形狀也越發明晰,秦纓搖頭,指著一碎瓷片旁的印記道:“你看,這個腳印與屍體和花架旁邊的,似乎並非同一人的,且若是拂開泥土,這地上的泥漬,像是被人故意拿腳抹過一遍……”


因墜落散開的泥土大多顆粒分明,與拿腳底搓碾過的泥漬自然大不一樣,謝星闌篤定道:“他如此,是為了掩蓋更多的腳印。”


秦纓眸色微暗,“是崔慕之——”


謝星闌看秦纓一眼,“崔慕之在刑部任職幾月,自然已熟悉辦案查證之法,既知道案發後應該尋找何種痕跡,自然也懂如何掩蓋。”


秦纓微微眯眸,片刻又搖頭,“若從崔慕之反推,便知道他在替人頂罪,可若從凶器以及行凶動機來推斷,五皇子行凶的動機又不足,凶器若是那把匕首,亦顯得古怪,再加上倒地的花架,阿月身上並無多餘外傷,不通之地實在太多了……”


她站起身來,打量了屋子一周,見地上的大灘血跡已變作暗黑色,一時隻覺屋子暖熱憋悶,便走到西側,將後窗打了開。


窗扇一開,一股子冷風立刻湧了進來,秦纓舒了口氣,一抬眸,微微一愣,隻見這後窗之外的廊簷上,亦吊著數個冰掛,又因為此地一入冬便熱泉不斷,比燒地龍殿閣的冰掛還要長,冰掛倒懸,尾部尖銳晶瑩,莫名看得人心底發寒。


秦纓指尖動了動,眼風一錯,又是一愣,不知是不是冰掛太長,窗欞西側有兩節冰淩已然斷裂,新的水滴流下後雖依舊凝固住,卻變成竹筒粗的冰柱下接個拇指大小的冰尖,顯得有些滑稽。


天光已昏暗下來,謝星闌正吩咐人點燈,秦纓正想仔細看看冰掛是否掉在後簷溝中,卻聽聞一陣腳步聲進了花房大門——


她回身看來,便見又是昨夜見過的勤政殿小太監。


“謝大人,縣主,陛下有召。”


今夜尚未麵聖,秦纓也在等這一刻,這時小太監又道:“陛下與南詔人爭執了一整日,此刻還惱著,南詔兩位殿下要一同聽案子進展,您二位可要警醒些。”


秦纓心神一沉,邊應好邊將窗戶關了上,謝星闌又吩咐其他人守在此地,二人一同趕往勤政殿。


冬日天黑的快,到了殿外已是夜色如墨,勤政殿內燈火通明,此刻仍站了不少人。


南詔使臣皆已離去,李雲旗侯在殿門內,蒙禮與施羅,定北侯杜巍、信國公鄭明躍,與金吾衛大將軍鄭明康、段宓皆在立,眾人分列兩側,大周朝臣與南詔人成對峙之勢。


謝星闌先行一步進殿,待二人行了禮,便見貞元帝沉著臉問:“今日一整日了,你們二人問的如何?”


謝星闌掃了眼蒙禮二人,抱拳道:“崔慕之仍是認罪。”


貞元帝眸子一狹,眼瞳中透出了幾分冷意,“他可交代了殺人原由?”


謝星闌搖頭,“不曾,隻說前夜尾隨南詔公主至花房後起了爭執,衝動之下動手殺了人,也不曾交代更多細節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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