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69章

太後好整以暇點頭,“自然,皇帝到底是哀家看著長大的,哀家不想趕盡殺絕。”


秦纓怒極反笑,赫然道:“您並非不想趕盡殺絕!您是一早便給陛下下了毒,這毒日積月累,隻需再過上半個月,陛下自己便會毒發身亡,哪裏需要您動手?!”


秦纓一字一句擲地有聲,那個特意加重的“您”字,在此刻聽來,格外刺耳嘲弄。


毒害皇帝的指控,並不比謀反輕,鄭皇後與信國公麵色微變,但太後卻仍麵不改色,隻沉了聲道:“雲陽,哀家素來疼愛你,今日也不想為難你,你隻需袖手旁觀,往後,與你父親對琨兒忠誠無二便可。”


貞元帝驚疑不定地望著秦纓,又看向太後,“怎會是投毒?若是投毒,趙昉怎會看不出?除非……”


貞元帝心中冒出個可怕的念頭,倘若趙昉也是太後之人,那自會替太後打掩護!


貞元帝心頭狂跳,忙問:“是何毒?雲陽你怎會知曉?”


秦纓不知想到什麽,眼底閃過一抹豁出去的狠色,“我如何知曉?自要因為,貞元三年九月初九,太後用同樣的方法,給我母親下了活商陸之毒,從而害死了我母親和兄長,時隔十七年,您又用同樣的方法害人,難道還以為自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嗎?”


太後驟然一愣,似乎怎麽也沒想到,好端端的,秦纓竟能提起十七年前之事。


一旁崔曜與德妃也分外驚詫,而貞元帝呆了一瞬後,再看了太後一眼,劍眉幾皺,似明白了什麽……


李琨站在鄭皇後身邊,分外不解道:“縣主在說什麽?十七年前,你母親和兄長乃是染了瘟疫而死,你怎能說是皇祖母下毒?”


秦纓看著貞元帝,再看向太後與鄭皇後,又冷冰冰地掃過鄭明躍與杜巍,見這幾人失聲了一般,她嘲弄道:“怎麽?隻有二殿下一人好奇我為何如此說嗎?”


如今太後與鄭氏謀反,正是罪無可恕,崔曜做為被挾持者,自然恨不能揭開太後更多的罪狀,他立刻接話道:“我也聽聞你母親和兄長是染瘟疫而死——”


秦纓冷聲道:“當年我母親九月初七去刺史府探望陛下,待重陽節那日,刺史府給我母親送來了一盅駝峰羹,那時此物稀罕,我爹爹讓給了母親和年幼的兄長食用,就在吃完此物沒多久,我母親便‘染病’了,此後太後點了太醫蘇應勤為我母親看病,蘇太醫起初不明白為何這病越看越嚴重,直到我母親快死了,他才發現了古怪之地。”


“後來我母親彌留之際,大抵也明白了自己為何而死,隻叮囑我爹爹照看我長大,而我母親和兄長身死之謎,也如此折磨了我爹爹十七年,直到今歲我派人去密州找到了蘇太醫身邊的親信,得知當年蘇太醫臨死之際,什麽都顧不上交代,卻定要燒掉在豐州時,給我母親開過的兩張方子……”


秦纓死死盯著太後,“隻因當年藥材奇缺,太醫院人手亦雜亂,蘇太醫次次多給我母親開一副外敷之藥,那藥材中,正有一味活商陸含有劇毒,隻可外用,不可內服,活商陸與我母親煎服藥方中的霧水葛十分相似,於是,太後便安排了一個叫多壽的小太監在禦藥房幫忙,此人識藥理,由他給我母親調換兩種極相似的藥材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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