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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2兩稅法(1/2)

兩人談的入巷,呂方細細詢問昔日佛寺中的生意往來,沒想到那範尼僧竟如數家珍,拿了些筷子折斷了當做算籌,在桌上比劃起來,從秋夏兩稅之時如何壓價收穀到春荒時高價售賣,如何先賒售給蠶農們糧食材料,預先訂購將要產出的蠶絲,欠收時乘機侵吞蠶農的土地;如何在海邊向鹽戶私自收鹽而向內地偷偷販運銷售等等,聽得呂方額頭直冒黑線,這人原來剝削起農民兄弟來還真是連吃人不吐骨頭,若是和呂方同在前世,定然混的比呂方好上百倍。


原來範尼僧的父親空海方丈野心極大,自任靈隱寺的方丈十五年,苦心經營,通過生意往來控製了杭州周圍的大小寺院的財政,逐漸滲透到了人事權,後來趁周寶征收度僧稅錢的機會,不但中飽私囊,而且乘機扶植其他寺院中支持自己的一派上位,使得兩浙許多寺院之中主持皆為自己親信,更小心培養幾個私生子,想將自己手中的基業傳給他們,這範尼僧便是其中之一,卻不喜佛法,卻和那算盤、竹籌頗為有緣,整日裏便是琢磨的便是收貸放賬、銀錢買賣。空海倒是豁達,反正這方丈位子隻有一個,若兄弟中有一人精於理財,也是一番好事,於是便將寺中財務悉交與範尼僧,那日事變之時他正在外地查賬,才沒如同其餘兄弟一般死於非命。


呂方聽到這裏,心中暗喜,他前世的所受的教育裏麵,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、經濟決定政治、軍事不過是政治的一種事先手段等等話語已經是深入骨髓。然而他出身草根,身邊多得是泥腿子、廝殺漢,現在沒有地盤倒也罷了,眼看去了安仁義手下,一縣之地是跑不掉的,至少是個百裏侯,那手下定要一個班底來施政,這下天上掉下個範尼僧,呂方臉上沒什麽表現,心裏早就樂開了花。


那範尼僧平日裏身邊都是些舞刀弄槍的粗漢,那天組織石炮隊才是第一份有“技術含量”的工作。今日與上司談起理財方麵的事情,那上司不但不惱,反而興致盎然,不時說一句還頗有見地,將平日裏許多想不通透的事情一舉豁然開朗,隻覺得遇到了平生知己,恨不得一下子將平生所學一股腦子倒了出來。兩人喚來婢女,倒來清茶,細細談論先前提到的兩稅發的事情,原來唐朝中葉以後,均田製已經破壞無遺,朝廷賦稅緊缺,租庸調製改為兩稅法。簡單來說,租庸製對於農民來說有三項負擔,租、庸、調,租是交公糧,因為根據井田製來說,有公田隻說,後世假借公田租借給私人,政府收租,是以稱為租,和授口分田相對應,一般來說一丁男有百畝交兩石。而調就是根據所在地特產繳納絹布或者麻布,一個人一年交絹布二丈、綿三兩或者麻布二丈五尺、麻三斤。庸就是給官府免費服勞役,一般一個丁口一年20天,如果不幹活就按照一天三尺絹布的價格收取工錢,庸就是工錢的意思。


本來這個稅負不重,問題是隨著土地兼並的加劇,沒有剩餘土地來分給男丁了,可是這些稅收是跟著人頭跑的,就算實際戶主的田地已經被其他人侵占,可稅負還是在戶主身上,農民的負擔日益加重,加上免費勞役往往無度,而且輕重不均,勞役的地點也經常遠離農民的住處,路途上的而時間花費比勞役本身還多,農民的負擔日益沉重。


安史之亂之後,藩鎮林立,朝廷控製的地盤越來越小,可要花的錢越來越多,農民的負擔越來越重,紛紛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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