折克仁從廳中出來,在庭院中輕呼一口,濃白的霧氣在空中消磨不散。
將領們一個個從折克仁身邊經過,相熟的還不忘打聲招呼,約個時間一起去喝酒。
在他們的眼中,折克仁看到的是興奮。為韓岡方才的鼓動而興致高昂。嗬氣成冰的冰寒,壓不住他們胸中熊熊燃燒的火焰。隻有通過熱鬧的一番酒宴,才能稍稍宣泄出一點他們功勞近在咫尺的興奮之情。
可如果有人能注意折克仁的神情,便會驚訝的發現,能為自己半隻耳朵而衝入遼境的折家十六郎,卻是全然的冷靜。
前一天還說要以攻心為上,可一旦發現南逃的黑山黨項多於預期,便立刻起了殺心。韓岡的態度轉變間,潛藏的殺性可是一點也不遮掩。
“很少見這樣殺氣騰騰的經略。是吧,三哥?”折克仁忽然開口。
“啊,真的很少見。”吱吱的踏雪聲響起,折克行從他身後走過來,帳中軍議,不經意間已經是一場薄雪下過。在折克仁身邊停步,抬頭望著比入廳前更為陰沉的天空,“不過十年見過有幾分相似的,三十年也見過。”
“是誰?!”折克仁立刻問道。
折克行慢悠悠的道:“十年前的是李複圭。”
“李複圭?”折克仁記不起有這個人,能跟韓岡相比較,或者說與他有幾分相似。
“十年前在環慶任職的。”折克行道,“就是瘐死種詠,殺了李信——不是韓經略的表兄——的那一位經略使。連殺兩將,其下更有十餘軍校被治罪論死,人心由此大壞。之後廣銳軍叛亂的肇因,其實有他一份功勞。環慶軍的戰力,也因此從十年前開始,就沒有緩過氣來,靈州之敗不是那麽簡單。”
“這位哪裏跟韓龍圖相似?”折克仁疑惑道。
“殺性重的地方。”
“李複圭的殺性可沒用對地方。”折克仁從鼻子裏哼了一聲,又問道,“……三十年前的是誰?”
折克行嗬嗬兩聲笑,“未足奇的那一位!”
“韓……”折克仁張開口,又閉上了嘴,笑了起來。
這兩位的確是殺氣騰騰的經略使,不過他們是喜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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