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很珍貴，但完顏洺沒有阻止完顏濠臉上的淚珠滾落。
。。。
吃過早飯，完顏洺和大伯商量了一會，決定還是出去找找看。
人死了，別讓沙子吃了，埋在哪都沒人知道。
大伯再三叮囑完顏洺，才肯放他上路。
赤水村地處八百裏大漠中心地帶，往哪個方向都不好走。
玉城最近，也要四百裏路程，好在一路向東就可以直達。
想來父親就是在這路上走丟了。
完顏洺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找到父親，也許半天，也許走到玉城也找不到，不過大抵是不用到玉城，完顏洺就已經死了。
村裏唯一的駱駝被父親牽著去了，完顏洺就要走出大漠，很難。
不知走了多久，也不算久，連太陽都還沒落下，完顏洺看見遠處蠕動的黑點，他不由得一震。
沙漠上不好走，他還是跑起來奔向那個黑點，越近才越確定那是什麽。
駱駝跪在地上，駝峰消瘦得不成樣子，但嘴裏還嚼著一旁的仙人掌。
父親躺在駱駝拖著的板車上，已經發僵了。
雖然早已猜到，但事實擺在完顏洺麵前時，他還是崩潰了。
那是他的父親，他曾親眼見證了母親被病痛奪去了生命，現在又看見父親橫死在荒無人煙的大漠上。
他隻有十七歲，別人正是風華正茂的年齡，他已經在地獄裏摸爬滾打了十七年了。
他抓住父親的衣服，跪在地上，像完顏濠一樣哭起來。
隻差半天路程，父親就能回家。
。。。
“大伯。”雖是午夜，但完顏洺還是敲響了大伯家的門。
“進來吧，找著你爹了？”大伯還沒睡，完顏洺沒回來，他心裏也不踏實。
完顏洺推開門，臉上滿是沙土。
“和我娘葬在一塊兒了。”完顏洺有些麻木的坐下。
大伯點點頭，想要說話。
“大伯，我們去玉城吧，大家都走。”完顏洺抬起頭，這荒誕的地方，沒必要再待下去了。
大伯愣了一下，搖搖頭：“洺子，你知道，這八百裏大漠，為什麽偏偏就有一個赤水村嗎？”
完顏洺抬起頭看向大伯，曾幾何時，母親去世時，他也問過父親：“為什麽不離開赤水村？”
如果是在玉城，而不是在赤水村，母親就不會死，父親也不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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