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日(19)要把命運鎖喉(1/2)

唐躍一直都沒說話。


他靠在火星流浪狗的車身上,用纜繩穿過火星車上的扶手和階梯,把自己牢牢地綁在了上麵,唐躍已經站不穩了,早在兩個小時之前,他的雙腿就已經冰冷麻木得失去了知覺,現在他隻覺得自己是杵在兩根木樁子上,膝蓋無法彎曲,大腦發出的指令已經沒法傳達至腿部肌肉中。


這讓唐躍想起自己在地球上,和老王兩人一組被丟在大興安嶺接受訓練,冰天雪地,氣溫低到零下三十度。這種野外求生訓練是祖傳的保留節目,每個人都得參加,宇航員中心的人振振有詞:“萬一你們要是落在了野外無人區,我不希望你們變成狼糞!”——盡管火星任務的返回艙其實都是濺落在海上。


老王是正兒八經的職業宇航員,是任務專家,而唐躍是個半吊子,他是載荷專家,騷話王很照顧唐躍,淩晨三點大雪封山,兩個人擠在一頂薄薄的帳篷裏,對外聯絡斷絕,帳篷外是齊大腿深的積雪,唐躍手腳都凍麻了,老王就給他搓手搓腳,一直搓到天亮。


當時老王跟他說,他說唐躍啊,我看得出來,你小子是個狠人。


唐躍問我哪裏狠了?我切菜割了手指都要去醫院裏躺三天的。


老王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
過載訓練的時候,在離心機裏罵主任他家八輩祖宗的人是你吧?


火星車撐著唐躍,唐躍又撐著天線,這座通信天線是個相當龐大沉重的玩意,比唐躍本人還要高。


天知道他是怎麽撐下來的,老王說的或許沒錯,在內心深處,唐躍是個極其倔強的人,有時候他會是像瘋狗那樣的男人,會緊緊地咬著什麽東西不鬆口,你打死他他都不鬆口。就像當初在酒泉中心參加過載訓練,離心機一路加速,其他載荷專家在過載達到6個g時就按動警報器敗下陣來,隻有唐躍手握警報器,卻一直在“我操操操操操操操操!”


他就這麽一直操到了8個g。


唐躍看了一眼腕表,現在的時間是下午三點一刻,狂風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。


他聽著麥冬在頻道中給他們道歉。


對接失敗,登陸器脫軌,按理來說他們已經走到了絕路,連老貓都放棄了,但唐躍不這麽想,一股莫名的凶悍和狠勁從心底湧出來。他是瘋狗那樣的男人,會狠狠地咬住什麽東西不鬆口,貝多芬說過要扼住命運的咽喉,但貝多芬算個屁啊,他要惡狠狠地咬住命運的咽喉!


他是瘋狗,他要把命運鎖喉!打死他都不鬆口。


“貓先生,唐躍先生,你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……”


“閉嘴。”唐躍冷冷地說。


麥冬一愣。


老貓也愣住了。


“唐躍先生,我……我……”麥冬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話,惹得唐躍不高興了。


“閉嘴。”唐躍說,“從現在開始你別說話,什麽話都別說!我不想聽遺言,現在還不是留遺言的時候,我還沒死呢,你要是死了,我不要麵子了?”


“我還沒死,我就不會讓你死,去他媽的殘酷的宇宙。”唐躍不知從哪兒又榨出來一點力氣,大喊,“老貓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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