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7.章

素白的病房，沈令儀在躺了整整三天後醒來。

茫然無措的雙眼，不認識的陌生人。

“知道這是幾嗎？”

“五。”

“十二加十五是多少？”

“你有病嗎？”

護士微愣，頓了片刻耐著性子繼續：“女士，十二加十五是多少？”

“是七。”沈令儀不耐煩地說著。

“醫生，腦子似乎出了些問題。”護士小聲匯報著。

“你還認識他嗎？”醫生拽過旁邊的薑念易問道。

沈令儀細細看了會兒，嘴角勾著一絲笑：“你長得很好看。”

薑念易眼底透著淡淡的傷，一雙手緊抓著被子，卻笑不出來。

醫生給出最後診斷：腦震蕩導致的示意與性情大病。

病後的沈令儀跟換了個人一樣，不時便會歇斯底裏。

為了把她帶回去，薑念易手上出現了幾條長的紅印子，上麵還滲著點點血跡。

“沈令儀，你乖一些。我給你買糖吃，好不好？”薑念易蹲著身子，溫柔望著縮在牆角的人兒問道。

沈令儀撅著嘴，小臉上依舊透著不屑：“走開，你是壞人，把我的東西還回來。”

說著，一隻手已經伸了出來。

薑念易縮緊了手，想著剛才沈令儀看的羞恥畫麵，一張臉變得緋紅。

“那個東西壞了，我重新給你小熊好嗎？”薑念易耐心哄勸著。

“不好！”沈令儀堅定著道，“他們在幹嘛？打架嗎？”

出事後的沈令儀，幾乎變成了個稚嫩的小孩，對一切全然無知，卻好奇心爆棚。

“嗯，他們不好，在打架。”薑念易硬著頭皮說。

“我不開心，也想打架！”沈令儀瞪著一雙眼睛，不滿著道。

那雙手已經開始自覺地解衣服。

一張臉頓時失了血色，薑念易忙按著沈令儀的一雙手，那雙眼卻在偷偷躲避著什麽：“不打架，打架不是好孩子。”

“我本來就不是好孩子。”嘴角勾勒著諷刺的笑，沈令儀直直盯著麵前的人。

萬幸，手已經停止了動作。

下雨天，是沈令儀脾氣最不好的時候。

滿地的碎片，牆上被刀劃了一道又一道口子。

薑念易抱著發狂的人兒，任她一拳拳打在自己身上。

一直等到雨停，沈令儀才稍稍緩和過來。

看著渾身是傷的薑念易，她心中不是沒有感覺。

“你究竟是誰？我又是誰？為什麽，我覺得自己就跟一頭怪物一樣！”沈令儀抱著自己的腿，哭得撕心裂肺。

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怎麽了。

可一遇到下雨天，心頭便好像有一頭野獸在瘋狂咆哮。

隻覺得一顆心像被針刺著一般，薑念易緊咬著唇，心疼地擁著麵前的女孩。

“你不是怪物！你是小天使！最好最好的天使。”薑念易柔聲說著，一雙手輕輕撫摸著沈令儀的發。

醫院的最新檢查結果，沈令儀額前葉長了顆腫瘤，影響了她的情緒控製能力。而那一撞，不過是誘因。

腫瘤位置很特別，手術危險性很高。

那一瞬間，薑念易隻覺心如刀絞。

薑念易不死心，又接連去了幾家醫院，結果依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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