狹小的屋子裏一片狼藉。地板上隻擺著一張桌子、一個櫃子和一張床。但就是這三樣家具，也已經把這間小房間給擠得滿滿當當的了，隻留下了一條從房門通往窗戶的窄路。窗台上攢了一層厚厚的灰，用餐巾紙一擦，紙就會立刻變成黑色。
衣櫃裏堆滿了衣服，堆得亂七八糟，隨處可見兩隻顏色完全不一樣的襪子，或者夾在外套裏的內褲。
燈沒有開。屋子裏黑漆漆的，連窗外的月光都照不進來。唯一的一點光芒，來自於桌子上的一台小電視。這台電視非常小，隻比現在流行的各種平板電腦要大一些，看上去有點像上世紀八十年代初生產的那種最原始的型號。它所轉播的，正是清河體育台。
胡淩飛躺在床上，看著電視。他平放著雙腿，卻把雙手抱在了胸前，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要享受比賽的樣子。他的右腿上仍然綁著一層一層的紗布，斑斑的血跡清晰可見。沒有人能看到他的臉色，更猜不出他的情緒。事實上，他自己也不知道，是應該恭喜他們，還是應該詛咒他們——雖然他從來不會咒人。
“叮咚！”門鈴響了起來。胡淩飛咬著牙，費力地從床上站了起來，一步一步地挪向大門口，去開門。
出現在門前的，是柳瀟和祁學正。他們倆一人提著一個大袋子。兩個袋子裏麵都裝滿了水果和飲料，全是胡淩飛愛吃、愛喝的。
“你們倆怎麽來了？”胡淩飛有點吃驚。
“來看你啊，胡哥。”祁學正迅速地拿過柳瀟手裏的塑料袋，把兩袋東西放到了客廳。
“胡哥，你家裏沒有別人嗎？”柳瀟扭著他那幾乎快跟腦袋一樣粗的脖子，四處打量著屋子。
“沒有，”胡淩飛淡淡地說，“我媽有事，這幾天暫時還回不來。進來吧。”
三個人進了胡淩飛的房間。胡淩飛打開燈，示意柳瀟和祁學正坐在床邊。祁學正沒忘把東西拎進去。胡淩飛的床不是很結實，很難承受三個人的體重。當柳瀟的大屁股壓上床板的時候，床板不得不發出“吱嘎”一聲的慘叫以示抗議。
“你們怎麽來了？”胡淩飛把枕頭挪到床中間的位置，“你們家裏都沒事嗎？”
“我們沒什麽事，”祁學正搖了搖頭，“胡哥，你現在覺得怎麽樣了？好點了沒有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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