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他不是月寧安嘴裏,不識人間疾苦的大少,他知道月寧安說的是真的。
“陸大將軍,沒有人天生卑賤,沒有人生下來就願意丟掉自尊、丟掉驕傲、丟掉臉麵,忍受他人的嘲諷與羞辱來討好人。如果可以,我也想要驕傲,想要清高,想要肆意放縱。”
“如果可以,我也想要,在你說給了我體書時,狠狠地甩你一巴掌,驕傲的說君既無情我便休。”
“如果可以,我也想要,在你堂弟把我驅趕出陸府時,帶著父兄打上去,清高說是我月寧安不稀罕你們陸家。”
“如果可以,我也想要,做一個被人寵著,隻需要操心脂粉、衣裳好不好看,能不能壓小姐妹一頭的閨閣嬌小姐。”
“可是,陸大將軍,你說,我可以嗎?”
“我不可以!”
“我不是什麽嬌小姐,我隻是一個為生活奔波的商戶女。午夜夢回,也許在夢裏我可以做一回嬌小姐,但醒來後,我該陪笑就得陪笑,該低頭還得低頭,該給人跪下就得跪下。”
月寧安說這些話時,依舊在笑,眼睛睜得大大的,甚至眼中也有笑意,“你看,陸大將軍。我都傷心成這個樣子了,我
還是不敢在你麵前任性哭鬧。你就在我麵前,我都不敢甩你一巴掌。”
“陸大將軍,你看,我就是這麽一個滿身心眼,愛算計人的商戶女。我很抱歉,汙了你的眼,髒了你們陸家的地。”
月寧安極力在笑,可臉上的偽裝,終抵不上心中的酸澀。
一滴淚,從她眼角滑落。
可她卻毫無所覺,仍舊在笑,“陸大將軍,如若可以,我月寧安唯願此生,再不與你相見,再不汙你的眼,再不……”
“月寧安,我很抱歉!”陸藏鋒打斷了月寧安的話,幽深的眸子如同深潭,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麽。
“嗬。”月寧安卻是笑了,一臉輕鬆的道:“陸大將軍你說笑了,你跟我說什麽抱歉,這些又不是你造成的,而且我也不覺得,我這樣有什麽不好,我有出身有什麽不好。”
“也許,在你們這種世家子弟眼中,我很可憐,可我從來不覺得我可憐。我出身富足,有疼愛我的父兄母親,打從出身就衣食不缺,比之那些出身貧苦,比父母當物件賣掉的姑娘,不知好了多少。”
月寧安渾不在意的,抬手抹掉臉上的淚,“這世間之事,想要得,先要舍。我行商賈之事,想要獲利,給人陪陪笑、獻獻殷勤都是應當。”
“也許在陸大將軍中,我沒有風骨,行卑下之事,但我從不認為我卑賤。人不求人一樣高,人若求人一樣低。大家求人的時候都是一樣的獻媚
討好,誰也不會比誰高貴到哪裏去。”
月寧安並非自我安慰,她是真的這麽認為。
她明目疏朗,沒有一絲自苦自愁,更不自哀自憐。
她不自傲清高,也不懦弱諂媚,她從容自信,眉眼清正。
她,很平和。
陸藏鋒一直以為,在大街上,無視生命、無視規矩,從人群中衝出來,滿身是刺,尖銳逼人,一心計算得失的月寧安,是真實的月寧安,可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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