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隆恩。
“蘇公,前路漫漫,未來可期,有緣再見。”前來傳話的太監,並沒有落進下石,而是好生好氣的安慰了一句。
這汴京,起起落落的不知多少。年少不可欺,年老亦不能辱。
更不用提,蘇相身後還有蘇家,還有遍布朝野的門生舊徒。
“多謝公公。”蘇相露出一抹,比哭還要難看的笑。
憑著一股氣,強撐著把太監送走後,蘇相終是支撐不住,兩眼一翻,暈了過去。
等到他醒來,蘇家上下已知,蘇相上職請辭,皇上允了。
今日後,蘇相這個稱呼便是曆史,蘇家也沒有相爺,隻有蘇公了。
“爹,是,是因為我的事嗎?”蘇予方雙腿無法行動,可他仍舊跪在蘇相床邊,泣不成聲。
“與你無關。”蘇相一臉老態,頭發全白了。
真要說與誰有關,那也是與他自己有關,但……有些事,他不能說。
蘇相顫抖著,伸手摸了摸蘇予方的頭,歎氣,“那個女人和孩子不是接回來了嗎?把婚事辦了,回……回老宅吧,三代之內不要出仕。”
蘇家倒了,能走一個是一個,而他……
他倒是想走,可晴熙長公主的事未了,他就不能走。
皇上的怒火,總要有人來承受。
而且,他也要留在京中,觀察京中的局勢。
萬一,還有機會呢?
“爹,竟是艱難至此了嗎?”蘇予方震驚地道。
三代呀,那是不是到他死,也看不到蘇家起複?
蘇相沒有回答,而是合上眼,交待道“盡快把含煙嫁出去吧,為父能為你們做的,也隻有這些了。”
“爹……”他爹這是存了死誌。
蘇予方哽咽一聲,哭了出來。
這個昔日意氣風發,不可一世的首相之子,此時已如同暮年,整個人死氣沉沉。
不僅僅是蘇予方,整個蘇家都死氣沉沉,要說誰還有精氣神,那就是蘇含煙了。
她的眼中還有光,還有鬥誌,還有野心……
蘇相請辭,皇上準許的消息,月寧安也收到了。
她同樣詫異,詫異皇上的果斷,詫異皇上不同於往日的處事風格。
不過,詫異過後她就將此事放下了。
就像趙啟安說的那樣,她這種小人物,還入不了那些大人物的眼,朝堂紛爭與她沒有任何關係。她能做的,就是盡量保護好身邊的人,不再重蹈唐齊與肖誠的覆轍,成為那群大人物鬥爭時,任意犧牲的小卒子。
陸藏鋒不知道月寧安已然想開,因為此事,刻意讓陸三跑了一趟,提醒她不要對蘇家落井下石。甚至為了讓月寧安安心,陸藏鋒還讓陸三透露了一個重要的消息蘇家的事,後續自會有人清算。
月寧安聽到陸三的話,輕應了一聲。不管陸大將軍有什麽目的,這份好意,她心領了。
陸三說完,又道“月姑娘,我們家將軍還說,謠言止於智者。他明日會奉旨參加張家的壽宴,月姑娘在壽宴上,要是遇到什麽事,可以找我們家將軍。我們家將軍在壽宴上,沒有旁的事。”
陸三特意咬重“旁的事”,顯然是意有所指。
月寧安……
陸藏鋒這左一句叮囑,右一句叮嚀,到底幾個意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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