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藏鋒的雙唇幹裂出血,唇上有死皮翹起,指腹滑過陸藏鋒唇間的刹那,月寧安不知怎麽想到了,陸藏鋒摩挲她手心的觸感……
月寧安隻覺得指腹發燙,像是有火在燒,猛地收回手。
“我在想什麽?我真的是瘋了!”
月寧安一拍腦門,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她將杯中的水一口飲下,呼了口氣,才感覺自己的心,沒有那麽亂了。
扭頭,看到陸藏鋒沒有仍舊幹裂出血的雙唇,歎了口氣“等會問問孫不死,要怎麽給你喂水,你先忍著。”
月寧安走到茶幾旁,又給自己倒了兩杯水,這才徹底的平靜下來。
她靠在椅子上,抬頭望著雙方,自嘲地笑道“我果然要離遠一點,離你遠一點,才不會受你影響。離你遠一點,我才是我自己。”
月寧安閉上眼,右手橫過胸前,緊緊地抱住自己的左臂,好半晌才鬆開。
睜眼,看到左臂衣袖的皺褶,月寧安正要伸手拂平,猛地發現她身上這件衣服的料子很眼熟。
月寧安抬起衣袖,仔細看了看了,笑了,笑出了眼淚……
她身上這件衣服用的料子,是她還是陸夫人的時候,為陸家女眷采買的夏季衣料。
她當時看著喜歡,買了不少,打算拿一些給陸家幾位姑娘做陪嫁,餘下的就留給自己和陸藏鋒做夏衣。
她采買這批料子的時候,正是采買年貨的時候。
那時,前線剛傳來陸藏鋒又打了一場勝戰,大周與北遼一戰,有望在明年結束的好消息。
那時,前來陸家賀喜的人絡繹不絕,有達官貴人,也有普通百姓,她作為陸家的女主人,府裏府外一堆事等著她操持。
她忙進忙出,每天睡不到兩個時辰,可即使熬的眼睛通紅,嗓子嘶啞,她也沒有一絲疲累與不滿,每天都幹勁十足,充滿了希望。
尤其是在采買這批料子的時候,她心裏更是像是喝了蜜一樣甜。
想著陸藏鋒回來後,他們夫妻二人同處一個屋簷下,有足夠的時間相處,有足夠的機會了解彼此。他們夫妻二人的關係肯定會得到改善,不會像現在這般疏離、冰冷。
她再也不用為,陸藏鋒不回她的信而失落;也不會為陸藏鋒,不穿她親手縫製的衣服而傷心。
她可以直接跟陸藏鋒說話,不用寫信;她可以直接將做好的衣服,放到陸藏鋒的衣箱,不用擔心陸藏鋒不穿。她還可以跟陸藏鋒穿同樣顏色、款式的衣服,走出去就知道他們是夫妻。
想著,她以後再也不用一個人過年,一個人守歲,以後會有一個人陪著守歲,陪著她過新年。甚至以後她還會有孩子,有孩子的孩子……
“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。”月寧安閉上眼,抬手抹掉臉上的淚,笑了。
在她被陸飛羽趕出陸家的那一刻,她就知道,她當初所有美好的幻想,都隻是幻想。
隻是,她沒有想到,她不是陸夫人,這批料子做的衣服,還是穿在她身上。
然,她感覺不到溫暖,也感覺不到窩心,隻覺得可笑,隻覺得嘲諷。
這可笑的命運,這可笑的皇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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