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東屋還亮著燈。
霜降後,爹怕凍著大哥他們,吩咐娘把炕頭燒得熱熱的,還抽空讓我送熱水進去,可人人都忙得顧不上喝。
臨近春節,通知書發下來,大隊男男女女十2個人,沒有考上1個。據說全公社,隻考上兩個中專生。
大哥垂頭喪氣,“太難了!”。
當公社通知,秋季繼續進行高考時,大哥的激情,如同摔在地上的冰塊,碎成了冰渣子,然後化成水,無聲無息消失在泥土裏。
全大隊也沒有人再報名了。參加高考的小夥子們,又過起白天到隊裏上工、晚上湊群推牌9賭博的日子。
“爹,你說怪不怪,1說要參加高考複習,我好像有不少朋友。這不參加高考了,怎麽連個閑聊的人都找不到?”吃晚飯時,大哥困惑地問爹。
沒等爹說話,2哥搶先解釋起來,“你在咱大隊學習好,人們高考複習時有求於你,自然會圍著。現在沒了價值,當然就沒了朋友。”
姐好像清楚大哥的心思,把嘴裏的玉米餅子嚼嚼咽下後,說:“瑞修,你是不是也想出去和人推牌9?”
大哥膽怯地看爹1眼,緩緩地說:“不是我想去和人推牌9,是這個形勢逼著我去。和我年1年2的人都在推,推來推去就推成了朋友,推成了盟兄弟的圈子。我不推,就被排斥在人家圈子外,成了孤家寡人。咱家有事的時候,有誰會搭句話、幫把手?”
“啪”的1聲,爹把右手手指夾著的筷子狠狠拍在飯桌上。
娘嚇得1哆嗦,端在右手上的碗1歪,1股湯水灑到衣服上。娘是左撇子,左手拿筷子夾菜,右手端碗。
姐在炕沿邊站起來,快速跑到堂屋,拿來抹布,脫鞋上炕,輕輕擦拭著娘的衣服。
我和4弟、5弟齊刷刷把湯碗放在飯桌上,驚恐地看著爹。
爹把手中的玉米餅子放在碗邊,轉身在窗台上抓起煙袋和火柴,坐正後,“刺啦”劃著火柴,點燃煙鍋裏的煙,狠狠吸1口吐出來,厲聲說道:“簡直胡扯!你爹我從來不推不賭,3鄉5裏的朋友不照樣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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