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媽媽打算和爸爸……
離婚嗎？
就現在的情況而言，如果父母真要離婚，那也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。
可是錢……
聽爸爸說，那是高利貸啊。
高利貸的人，會因為父母離了婚就放過媽媽，放過她嗎？
就算放過她們母女了，那爸爸呢？
爸爸怎麽辦？
六百萬不是小數目。
正如媽媽說的那樣，他們家的親戚都是一般工薪階層，別說六百萬，哪怕六十萬，六萬，可能都拿不出來。
難不成真的用命來抵債嗎？
捧著飯碗的許煙，頭一次看到滿桌喜歡的菜，卻失了胃口。
見她久久的不動筷子，許母胳膊肘捅了她一下：“煙煙，怎麽了，好好的發什麽呆呀？”
許煙回神：“沒，沒有，可能最近太累了。”
許母問：“學校很忙？”
許煙心不在焉的：“大概吧……”
聽到這話，許母笑了：“忙就忙，不忙就不忙，什麽叫大概吧？”
她舀了一碗湯，擺到了許煙跟前：“你這孩子，總那麽迷糊，來，喝點湯，今晚還回學校嗎？”
“回去吧。”許煙回道。
現在待在家裏，會讓她覺得壓抑。
許母：“回去的話那就吃完飯早點走，趁著天還沒多黑，路上也安全。”
許煙點點頭：“哦。”
握著筷子的指尖微微用力，她停頓了幾秒後，放下碗筷，看向許母：“媽……”
許母轉過頭：“嗯？”
許煙：“媽，如果……如果……”
咬了咬牙，她心一橫，把話全說了出來：“如果家裏發生什麽事了，您也一定要告訴我，我長大了，可以為您和爸爸分擔的。”
她的話，讓許母猛地一愣。
過了一會兒，許母苦澀的揚起唇角：“沒事，真沒事，你啊，隻要好好讀書，其他的事有媽媽在，再說了家裏麵一切都好。”
生怕她不信似的，末了她還加了一句：“真的，都好……”
那一聲“都好”莫名的讓許煙感到害怕。
為什麽？
因為她覺得自己長大了。
知道嗎？
長大並不可怕，可怕的是在一瞬間長大。
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，但媽媽還是一副沒事人的模樣，盡管演技很爛，可許煙知道問是問不出什麽的了。
她索性也演到底，擺出過去的無憂無慮：“反正我也就是那麽一說，畢竟我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，而且也長大了，不能總在你們的保護下生活，要學著獨立。”
許母：“獨立也要慢慢來，現在呢，你好好的做媽媽的乖女兒，這就夠了。”
許煙笑了笑，沒說話。
如果可以，我也想一輩子不會長大，永遠做您的乖女兒……
……
回憶到這裏，許煙有點躺不下去了。
她掌心撐著床鋪起身，隨手拽了一個抱枕摟在懷裏盤腿坐著。
有時候想想，凡事都有兩麵性。
若不是因為家裏發生了這種事，說不定這輩子都遇不到她。
要說起來，第一次見麵，許煙雖然聽見了她的名字，卻不知道該怎麽寫。
直到第二次看到她別在衣服上的姓名牌，才知道原來這個她想用生命來感激的人，叫陳艾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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