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溫的。”
順著小姑娘的手指看向身後,果然,牆邊摞著好幾箱水。
“無所謂,一會喝點熱乎的就中和了。”
徐清淺揭開鍋蓋瞅了瞅,扭頭對方圓說:“再等等,還沒開。”
“行。”
氣氛恢複安靜,徐清淺習慣了安靜,但方圓不喜歡冷場。
“你妹……好點兒了嗎?”
“嗯,吐了一回,睡著了,就是直哼哼,應該是很難受。”
方圓說:“嗐,喝酒的人都知道,這不算啥,吐吐就睡著了,明天才最難受。”
徐清淺說:“我沒喝過酒。”
“……”
“那該怎麽辦?吃些什麽能解酒呢?”
方圓嘿了一聲:“我推薦你明天早上讓她再幹一瓶,這叫回魂酒,喝完就精神了。”
徐清淺抿抿嘴唇,顯然不信:“我就讓她不要喝那麽多,爸媽知道該心疼了。”
好疼人的大姐姐啊。方圓想,這種妹子該不會能背《女德》吧?
水開了,方圓站在一邊大腳趾調戲二腳趾,看著徐清淺把薑絲倒在鍋裏,把可樂倒進鍋裏,然後彎著腰拿勺子在大鍋裏攪啊攪。
他有點神動,你說一個人從小就知道自己的病情,知道自己說不準哪天就嘎嘣一下過去了,是啥感覺?
都說死亡是定數,但普通人是在同明天與意外賽跑,而她是眼睜睜等著死神敲門,怪可憐的。
想了想,方圓說:“前陣子看新聞,聽說國外研發什麽移植手術取得了突破性進展,貌似以後連腦袋都可以換……”
徐清淺輕輕笑了一聲,歪歪頭把鯰魚須撩到耳後,繼續攪動著大鍋。
“死亡是很可怕,但就像你剛才說的,吐啊吐啊就睡著了,十幾年,我也習慣了。萬一,死亡之後就是新生呢?”
方圓咂咂嘴,幻想重生?
徐清淺說:“安然比我晚出生十分鍾,她會替我活完餘生。”
焯!好勇敢的姑娘。
徐清淺把可樂薑湯舀了一碗出來,遞給方圓,然後把剩下的都裝進一個大大海碗裏。
又把電熱水壺接滿水,倒進大鍋了一些,剩下的放上插座開始燒水。
方圓知道她要刷鍋,走過去說:“我來吧,或者,其實不用刷。”
徐清淺執拗地說:“我能行的。”
病人的自尊,或者是特殊人群的自卑。
方圓站到一邊。
徐清淺失笑道:“數量少、特殊的動物會被保護起來,特殊的人就要被孤立。”
方圓說:“一點兒都不錯,特殊的人就是要被孤立,特漂亮、特聰明、特優秀、特好、特壞,都會被孤立,因為這是一個普通人的世界。”
徐清淺不想和他說話了,從兜裏摸出一個小藥盒,倒出四粒馬卡龍色很漂亮的膠囊,吹了吹剛剛燒開的熱水,咕咚咽了下去。
小心翼翼端著大海碗,路過方圓身邊的時候,徐清淺停了下來,側頭看看方圓,突然問:“我從來沒喝過冰的飲料,好喝麽?”
方圓吧唧一下嘴巴告訴她:“其實都一個味道。”
……
翻來覆去一整宿,方圓真的感冒了。
重生者竟然沒有體質加成,就離譜。
可值得慶幸的是,完美錯過上午的爬山拍照的集體行程,以及,他終於想到辦法去應付五舅的小心機。
中午,大部隊帶回。
返程前,安洛把刷好晾幹的A錐給他送了過來。
“謝謝你,鞋子和特別帥氣的那一跳。”
方圓痛失陳逸的一雙新鞋,不咋開心地回了句:“不客氣。”
回校途中,髒亂差、充滿異味的大巴車上,徐安然又吐了。
下午三點半到校,方圓一刻沒停,到寢室放下背包就跑了出去。
先是和鄒安去看了看房子的裝修進度,然後請一個油畫師吃飯,在飯桌上詳細闡述了“改造”方案。
吃完飯沒用鄒安送,方圓邊消食兒邊和陳婉打電話商量大計。
絮絮叨叨說了一個小時四十多分鍾,陳婉最後在電話那頭嘻嘻笑著罵了他一句:
“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壞蛋。”
方圓很詫異,不滿地哼哼:“說反了吧?這叫最壞的好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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