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下電話,易瑤像是被抽幹了生命力,十分疲倦地窩在床上。
墨色的長發隨意披散著,襯著她蒼白的小臉,反而有種“西子捧心”的憔悴唯美。
厲祐城進門看見這一幕時,整個人都定住了。
他癡癡地望著易瑤,目光留連在她的眼角眉梢,唇齒之間,頭一次領悟到她的美。
原來是如此勾魂攝魄,驚豔著時光。
他有些衝動地向前一步,趁著易瑤不注意,在她臉上輕輕落下一吻。
“啪。”
一個軟弱無力的耳光打在厲祐城的臉上,就像撓癢癢。
易瑤厭惡地望著眼前的男人,用濕巾在臉上擦了又擦。
她將那濕巾狠狠扔進垃圾桶,憔悴的臉上瞬間寫滿了刻薄與嫌惡。
“如果你再敢碰我一次,我就將被你碰過的地方用刀劃傷,將肉剜掉!”易瑤信誓旦旦地警告著。
厲祐城的眉頭瞬間皺起,他二話不說拿起刀在自己的嘴唇上化開兩道口子,鮮血順著嘴角流出來,將那本就俊逸非凡的臉上染起三分妖冶。
“是我犯了錯,你懲罰我就可以了,不需要懲罰自己。”厲祐城低三下四地說道。
驕傲如他,就算是對易簡欣都沒有低頭過。可現在,他竟然寧願劃傷自己,隻為了易瑤能夠出一口氣。
厲祐城覺得自己正在變成瘋子,但從他親眼看著那把刀紮進易瑤心髒的那一刻起,他的心早就失控了。
厲祐城強行按下自己心底的那點理智,討好地看著易瑤。
易瑤卻隻是冷笑。
“厲總還真是寬宏大量,願意替我受懲罰。可你好像忘了,我失去孩子的懲罰,我割腎的懲罰,我被當成狗拴在鏈子裏的懲罰,我失去這世上唯一至親的懲罰,厲總都能替我領受一遍嗎?”
刻骨的恨意侵襲著易瑤,她近乎咬牙切齒地看著厲祐城,眸中隻有凜冽和鄙薄。
厲祐城被易瑤的眼光刺到了。
心中擁堵著龐大的痛楚,易瑤的話像是一道道鞭子,狠狠抽在厲祐城的身上,直將人打得皮開肉綻,鮮血橫流。
可她說的都是事實。
這些,一樁樁,一件件,都是自己強加在她身上的劫難。
厲祐城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,卻隻覺得百口莫辯。
易瑤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,隻覺得無比滑稽。
“罪有應得這四個字,厲總不是說得很順溜嗎?怎麽如今說不出了?”
厲祐城被逼問得後退一步,他看著易瑤寒芒畢露的表情,終於下定了決心。
他已經錯過了五年,他不想再這樣和她別扭下去了。
“不如你殺了我,我們之間的賬一筆勾銷。”
厲祐城拿出裝在口袋裏的短匕獵刀,刀刃映射著寒光,鋒利無比。
他將刀刃對著自己,將刀柄遞給易瑤。
易瑤驚愕地瞪大了雙眼,震驚地看著厲祐城,男人神色嚴肅,不像是在說氣話。
他輕輕拉過易瑤的手,坦然地將短刀放在她掌心。修長的手指一顆顆解開襯衫的扣子,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。
他指著自己心口的位置,麵容平靜地望著易瑤。
一雙深邃的眸子裏滾動著情緒,有後悔,但更多的是濃的化不開的深情。
“如果我的命可以化解你的仇恨,那就請你拿去吧。”厲祐城緩慢而有力地說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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