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瑤從病房出來之後就開始瘋狂奔跑,衝進醫務室喊大夫去搶救厲祐城。
眼看著男人被推進急救室,她才放心地離開。
像是忽然卸掉了所有擔子,易瑤渾渾噩噩地走在醫院裏,不知不覺,就來到了天台。
天台的風很大,吹著她的長發紛紛揚揚。
易瑤逆著風,一步一步走到天台邊上。
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彌漫開來。
易瑤低頭看著自己撕裂的傷口,有些無所謂地笑了笑。
“下輩子我誰也不愛——”
易瑤迎著風大喊道,瘦小的身軀在風中險些站立不穩,卻倔強地不肯退後。
她喊了一遍又一遍,直到喉嚨沙啞,這才脫力地跌坐在一邊。
鮮血已經流了一地,一陣又一陣的眩暈侵襲著易瑤,不能再拖下去了。
自己對厲祐城已經仁至義盡了。
他死也好,活也好,都和自己沒有關係了。
下定決心後,易瑤吃力地翻過天台的護欄,準備縱身一躍,結束這荒唐又可笑的一生。
可就在她身體淩空的瞬間,一雙大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臂。
易瑤茫然地抬頭看過去,是薛容。
“你說過,要我來接你,我還沒接到你,你不許死。”薛容堅決地說道。
易瑤全部的重量都壓在他一條手臂上,屋頂又突然起了大風,易瑤被吹得搖擺不定。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將易瑤拉上來,絕非易事。
“我反悔了,忘了我吧,容哥哥。”
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,頃刻間被風吹散,再找不到蹤跡。
易瑤抬頭凝望著薛容,眼中布滿了哀淒和死寂。望著她的眼睛,就像是踏進了千年萬年的寒冰凜冽的不毛之地,沒有一星半點的生機。
薛容的心像是被人死死擰住,疼得快要不能呼吸。
可他的手卻拽得更緊。
“我做不到。”
“我的眼睛隻會望著你,我的心隻能屬於你。五年是這樣,十年,二十年,這一輩子都隻能這樣。從前我以為他是你的真愛,所以才甘願退出,將自己流放到異國他鄉,不去打擾你的生活。我是用盡了全部力氣在忍著,忍著不去招惹你。可現在你主動走向了我,那我就絕不會放開你的手。”
薛容說著,一條腿也邁過了欄杆。
“你幹什麽,你瘋了嗎?快回去!”
易瑤慌張地喊道,薛容卻沒有絲毫後退。
“要麽你現在和我一起活下來,要麽我陪你一起去死。”
男人凝望著易瑤,清澈好看的眉目彎了彎,露出溫暖的笑容。
像是那年春風拂過柳枝,他微笑著送上她最愛的冰激淩。
易瑤死寂的心湖起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波瀾。
她低頭,放棄掙紮,任由薛容將她拽了上去。
脫離危險後,薛容瘋了似的抱住易瑤,將人抗在肩頭,一股腦跑回醫院走廊,“砰”的一下將通往天台的門鎖死。
“你嚇死我了。”
就在易瑤轉身要走的時候,薛容忽然跑過來從背後抱住了她,低聲嘟囔著。
“好了,好了……”易瑤不走心地安慰著,忽然感到後背一片溫熱濡濕。
他在哭。
易瑤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,緩緩抬起手,在他的頭上輕輕摩挲著。
“好了,沒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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