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的嘴角。
黑褐色的藥汁淌下，沿著兩片薄唇間的細縫浸入口腔，隨著喉結的上下滾動、無意識的吞咽著……
小玉一小勺、一小勺的喂著，動作又輕又認真。
一碗藥很快喂的見了底，她拿著錦帕，仔細的擦拭著男人的嘴角。
服過藥後，楚然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許，不過，仍是沉沉的昏睡著。
小玉抱著空蕩蕩的藥碗，坐在床榻前，凝眸看著男人的眉眼、輪廓、鼻梁、一寸一毫……將這張冷硬的容貌深深的印入眼底，刻在腦海深處。
這一刻，廂房內的氣息是那麽的安寧，靜謐到呼吸可聞。
這一刻，她的心跳聲也是那麽的清晰。
嘭！
嘭——一聲、又一聲，結實有力。
她從未有過這種感覺，隻有在見到他時，她的心緒才會這麽複雜。
緊張？期待？不安？慌張……是……心悸的感覺嗎？
……
楚然已經回來了，想必夜禦呈很快就能抵達王府。
這一次，秦挽妖不在冷院待著，而是在王府大門口待著，她坐在門檻的台階上，托著下巴，看著外麵的街道，一邊看著，一邊認真的想著事情。
想想這個、想想那個……又想想這個，想想那個……
不知過了多久，身後，有很輕的腳步聲響起，走近……
秦挽妖心頭微喜，下意識回頭看去，當看見來人時，眼中的期待與高興先是凝住，隨之散去，恢複若無其事的模樣。
是小玉啊。
“王妃，楚大人已經睡下了。”小玉走了過來，低著頭，看著自己的鞋尖。
秦挽妖會意的應了一聲，“嗯。”
說完之後，有短暫的沉默。
秦挽妖收回目光，像之前一樣，看著街道外的光景，小玉站在後方四五步的位置，她輕咬著下唇，兩隻手攪弄著衣擺，在秦挽妖看不見的方向，小玉眼中充斥著濃濃的複雜之色。
她似乎有什麽話，但到了嘴邊，又咽了回去。
來來回回好幾次的欲言又止……
“還有什麽事？”
秦挽妖沒有回頭，身後卻跟長了眼睛似的，察覺到了小玉的不對勁之處。
小玉慌張的將腦袋埋的更低了，“沒、沒事……”
答完話後，她簡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，她這樣說就跟不打自招一樣，她怎麽能這麽說？
她咬緊下唇，醞釀著語言，小聲說道：
“奴婢……奴婢是見楚大人傷的不輕，擔心王爺……”
她開了口，像是在為自己掩飾，又像是在說事實：
“近兩日，府內府外的人都在說、影衛殺害無辜，要是……奴婢是相信王爺的，可要是王爺找不到證據……”
“會找到的。”
秦挽妖的聲音淡淡的，語氣也平平的，她說，
“倘若影衛沒了，夜禦呈因此而受製，我會想法設法的替他還回去，屆時，那些背叛過的、傷害過的、貶低踐踏過的人，絕不原諒。”
小玉渾身輕顫。
分明是很平靜的嗓音啊，分明說的是最尋常不過的話啊，可卻像是隱藏著某種深意，像一盆冷水澆下，逐漸凍徹她的心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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