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的眼中布著朦朧的光芒，看著頭頂上那片白色的簾帳，眼神模糊，還未回神。
“醒了。”男人低沉的聲音。
蘇啟歌緩緩回過神來，發現這裏是揚歌院，她想坐起身來，又虛弱的摔回去。
“你身子弱，不宜動彈，快好好躺著。”秦挽妖按住她的肩膀，叮囑道。
蘇啟歌看見秦挽妖，眼眶止不住的紅了一圈，無力的聲音從蒼白的唇內溢了出來：
“王妃，你說得對，我確實應該用死亡來結束這一切。可是你……為何又要救我？”嘶啞的聲音裏充滿了無助與哀戚。
話音落下，秦挽妖的表情隱隱僵在臉上，夜禦呈也頓住。
她的意思是，她會上吊自殺，是她秦挽妖慫恿的……
她昨天和蘇啟歌這樣說，是希望她和夜禦絕之間能夠放過對方，好好生活，沒有結果的苦苦糾纏、不如一別兩寬，各自安好。可她怎麽就理解成了一定要去死的意思？
她一番好心的開導，結果還是害了蘇啟歌？
秦挽妖下意識看向夜禦呈，張嘴想要解釋，卻被女子低泣的哭聲打斷：
“是我的錯……都是我的錯……”
蘇啟歌捂著臉頰，濕潤的淚水從指間浸透，沙啞的泣不成聲，
“我的孩子該死，我娘該死，遇見他，都是我的錯。我不該來到這個世上，為什麽要救我，為什麽……”
既然隻有死、能夠結束這一切，為什麽又要救她，難道她連選擇死亡的權利都沒有了嗎？難道她就活該被折磨、活該一輩子痛苦嗎？
秦挽妖沉下目光。
這麽一說，好像這一切都是她親手策劃的一樣。
但她一直將蘇啟歌當成姐妹，才會多管閑事。
這些話從她用來安慰蘇啟歌的，現在，從蘇啟歌的嘴裏哭著說出來，卻變成了另一種意思。
她看著夜禦呈隱隱陰沉的臉色，心頭亦是沉了沉。她抿緊嘴角，淡聲道：
“你好好休息，我還有事，先出去了。”
她轉過身，走了。
其實，轉身的時候，她希望夜禦呈能夠叫住她，寬慰她一句，哪怕是叫她一聲也好。可她走了一步、兩步……
直至走出了廂房，也沒有等到男人的聲音，反而看見男人扶住蘇啟歌的肩膀，低聲安慰著……刹那間，她的心仿佛沉到了陰暗的穀底。
她從沒有要慫恿蘇啟歌去死的意思。
另外，她對蘇啟歌抱有很大的懷疑。
其一，她肯定是自己主動出府的。
其二，她出去了整整一日，若是想要自殺，早就自殺了，為何等到她去時、才自殺？當時，她若是去晚了一步，蘇啟歌必死無疑。
她帶著大黃狗趕到時，大黃狗吠了兩聲，她才進去尋找。
從狗吠、到發現蘇啟歌，短短兩三分鍾的時間。而一個人的憋氣時間，也頂多至此。
也就是說，蘇啟歌察覺到她來了，但前門後門都被堵住了，她沒有辦法離開，才會臨時選擇自殺。回府之後，再借助她之前安慰過她的話來開脫。
秦挽妖凝著目光，掃了揚歌院一眼。
蘇啟歌，你到底想要幹什麽？
本章已閱讀完畢(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