醫都不曾看出，她一個小丫頭……”
“小丫頭也是慕容銳的孫女，看出來又有什麽稀奇？哀家這病遲遲不愈，再拖下去，皇上推行孝道，必定會昭告天下請名醫，那時才糟糕。”太後看著手裏的藥方，淡淡一笑。“若是慕容瀲看出來了，還能治好，這丫頭非是長樂宮的人不可。”
玉樓是貼身侍奉了她三十年的人，又怎麽會不清楚她的打算？“太後的意思是，明天還讓慕容采女針灸？若是慕容采女當真能將您的病治好，便要行封賞？若果真如此，皇上那邊……”
慕容銳對皇上登基的助力不算小，但就因為慕容瀲長了一張與元後八九分相似的臉，皇上便在選秀大典上將慕容瀲貶為采女，扔到芳清軒不聞不問。現在若是現在太後封賞慕容采女，皇上不高興可怎麽辦？
太後微微一笑，將藥方放在一旁，抬手讓玉樓扶起來，慢慢地踱回房去，問道：“你道皇上與元後如何？”
玉樓思忖道：“皇上與元後到底是結發夫妻，用情至深才傷之深重，元後暴斃永巷，皇上連葬禮也沒辦，如今誰也不知元後的屍身在何處。由此可見，可見皇上對元後恨之入骨。”
太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，又問道：“當初皇上登基，蘇雪若一日之內登頂淑妃之位，現在又被封為皇貴妃，但三年了，她始終在後位的一步之外，你道是為何？”
玉樓扶著她慢慢坐在繡墩上，將她頭上沉重的銜珠鳳釵拿下，簪了一支小巧精致的點翠銜珠鳳釵。“太後的意思是，皇上對元後餘情未了？”
太後左右端詳了一回鏡中人，已年過四十，卻依舊是三十四五的樣子，依稀當年桃花映麵的模樣。她滿意地笑了，道：“你自小跟在哀家身邊，不曾經曆過男女之愛，故而不知，這因愛才能生恨呢，幾時皇上能容得下慕容丫頭了，便是他放下元後、再立新後的時候。”
“所以您要將慕容采女留在皇上身邊，給皇上療毒？”玉樓思索道，“這慕容采女性子沉穩，若是能留在三姑娘身邊，倒是一大助力。”
“你呀，還是看不懂後宮這些女人的爭鬥。”太後含笑看了她一眼，抬手讓她扶起，道：“皇上對元後又愛又恨，心中必定希望元後之事不曾發生，現在慕容瀲便是他寄托之所。皇上先前憤恨，但聽了慕容瀲的遭遇，若是心中憐惜，便會對哀家的做法聽之任之，日後對慕容瀲許多縱容。”
“但皇貴妃對元後卻是又恨又怕的，眼見皇上寵愛慕容采女，必定不會袖手旁觀，最後慕容采女會被皇貴妃鬥沒了，而皇上也會因此遷怒皇貴妃。”玉樓明白了，聲音裏滿是佩服。“屆時，三姑娘有您這位親姑母扶持著，待生下皇子，皇後之位、太子之位，豈不是囊中之物？”
太後沒說話。
事情若果真如此，那自然是好，怕隻怕中途生了變數。但現在音兒缺個讓皇上關注憐惜的點，若是能踩著慕容瀲鋪成的路往前，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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