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鹹魚(1/3)

傍晚。


夕暉下,竹林如海。


“我們如夢堂的衣服是綠色,鳳凰山莊穿紅,那邊幾個天青色是南海劍派。”越若鶴帶著林疏在路上走,他妹妹越若雲也跟著——這兩個人都穿綠色袍服,簡直要和竹林融為一體。


碧玉天裏還好,沒有太多人走動,走到煙霞天時,色彩就漸漸多了起來。


儒道院看重的是師門譜係,並沒有仙道院這樣的門派,因此統一穿學宮的袍子,形製和林疏身上的一樣,隻不過花紋和滾邊由淡藍變成灰色,術院是紅色。


飯堂裏,一眼看去,大多是同院坐在一桌,也有儒道院弟子與仙道院弟子混坐的,讓林疏想起《百曉生詳說上陵學宮》裏的一段話來。


大致意思是儒道院內部派係林立,拉幫結黨,各執一詞,隔三差五就要有一場大辯,最是雞犬不寧。還好終究都是文人,動不了刀子。唯一怕的是到了辯無可辯,幹瞪眼的時候,就各自找仙道院裏交好的同窗助陣,便演變成兩邊的鬥毆,然後一堆人被大祭酒罰去垂星瀑下的思過洞麵壁思過,思著思著,又動起手來,實在是雞飛狗跳。


正想著,就見一張桌子上,一個儒道院弟子撂下筷子:“須製名以指實,名不正,言何以順?”


他對麵那個道:“聞之見之,取實與名——不然,你以何解‘白馬非馬’?”


越若鶴道:“且讓我去與他們辯上一辯。”


越若雲“嘁”一聲:“你忘了爺爺怎麽說了?莫與儒道院說話!一旦辯不過,小心丟了如夢堂的臉麵!”


越若鶴道:“我如夢堂以武立身,即使辯不過,又有什麽要緊?”


“辯敗也是敗!”


“辯敗如何算敗?嘴皮子上的事,能叫敗麽?”


“打輸了,你垂頭喪氣,辯輸了,你也垂頭喪氣,辯敗如何不能算敗?”


“我越某人心胸寬廣,君子報仇,十年不晚,何曾垂頭喪氣過?”


“我呸,去年陳師弟不過是‘無邊絲雨’比你練得好了一點,你就烏眼雞似得盯著人家半年,心胸寬廣?”


“我關愛師弟進境,有什麽不對?淩大小姐今天那一手折葉殺人實在比我的手法高妙,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變成烏眼雞了?”


“你明知淩大小姐那是真氣強盛,一力破十會,並無我如夢堂武功的深奧機巧,才‘心胸寬廣’!”


“說得好!那年淩大小姐來堂裏拜會,是誰紅著眼睛在後麵跳腳說‘明明是一般的年紀,怎地她比我強出那麽多’?我若心胸不寬廣,你的心胸怕也隻是個針眼兒了!”


“我說你心胸不寬廣,又未說我便心胸寬廣了——再說,我後來可是對淩姐姐心服口服,如今住在了一起,一定要日日去請教,日後武功有了進境,定要教你好看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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