箭穿心的刺疼。原來我就是活靶子。
我冷笑,“隻是這批貨嗎?你們豪哥想通過我監視拿捏沈良洲吧。”
阿炳怔了下,什麽都沒說。
他也無話可說。
張世豪這頭狼崽子,他要的是整片草原,哪裏是一座長滿草的山坡就能喂飽,可笑我還當真了。
我毫不猶豫扯斷了項鏈甩在後座的男人臉上,砸中下巴,他一動不動,承受了這一擊,指尖一味摩挲著精致的腕表,沉默冷靜。
我眼眶發燙,握拳強忍,“張世豪,你騙我。”
他胸口綿長起伏,最終銷聲匿跡。
自始至終,就是一場完美而跌宕的騙局。
我是一支唯一近得祖宗身的利器,不見血,不見傷,溫柔一刀;也是一顆涉入官場渾水摸魚,不費一兵一卒傾斜局勢破開閘門的棋子。
我立在原地癡笑了好半晌,笑得岔了氣,笑得連睫毛都在顫抖,張世豪就那麽死寂望著我,不帶感情,不帶溫度,不帶製止。
我不明白自己笑什麽,笑我,笑他,笑黑暗又戲劇的幾麵之緣,笑程霖被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,也玩弄男人於風月之中,唯獨張世豪,我一無所獲,栽了大跟頭。
我不愛他,我卻有一時片刻,信了他。
我兩手撐在車窗,逆著昏黃朦朧的光影,和他對視,他筆挺幽黯的輪廓和我半臂之隔,我們不曾觸摸彼此一分一毫。
“張老板。貨物安全出港,就是你我形同陌路的一天,我過我的日子,你做你的生意,我們老死不相來往。”
張世豪脊背隱隱一僵,他薄唇合攏得緊,一字未吐。
阿炳還想說什麽,我反手利落推開他,坐進大門口等候的奔馳,吩咐司機開回別墅。
當晚我夢見了碼頭的事敗露,祖宗拿槍抵著我,他雷霆大怒,雙眼赤紅,發了瘋似的問我為什麽背叛他,他對我這麽好,我怎麽可以對不起他,背地裏幹齷齪的事。
我哭著跪在他麵前,嚎啕解釋,求他原諒我,這一切不是為了我,都是身不由己。
他不理睬,叩響扳機,尖銳的聲響劃破鬆花江的江麵,我渾身是汗驚醒,視線中是蒼茫的無邊無際的漆黑。
窗外無風無雨,也沒有月亮。
我並不慶幸這是一場夢。
我知道,它會成為現實。
紙包不住火,事到如今,我已沒有回頭路。
張世豪和林柏祥一暗一明,和祖宗鬥得天翻地覆,連林柏祥都被當槍使,祖宗根本贏不了張世豪,這批貨是交鋒的導火索,它不見了,灰飛煙滅,祖宗才能渡過當前危機,不僅如此,張世豪捏著的,還有我和他通奸的證據。
揭露會毀掉我,徹底終結我是祖宗女人的歲月。
我抹掉眼淚,從後麵緊緊擁抱他。
祖宗一下子醒了,迷迷糊糊轉身問我怎麽了。
我說我怕。
他擰開台燈,借著光看我,我蒼白恍惚的模樣落入他眼中。
我很快反應過來,張世豪的貨物一旦出港,屆時碼頭地動山搖,祖宗聯想今晚喲這句怕,保不齊歪打正著猜忌我,我又幹脆補充了一句,我說夢到鬼了,長著王蘇韻的樣子,我欺負過她,怕它來找我。
祖宗將我卷進他被子裏,嗓音含著惺忪悶沉的甕聲甕氣,“老子在,怕什麽!有鬼也斃了。”
祖宗最討厭睡覺被打擾,他耐著性子哄了我好一會兒,把他自己哄著了,我還是一點困意沒有,窩在他胸口,凝望他長滿胡茬的兩頰和下頷,我一度以為,是我太在乎他,太過渴望光明正大站在他身邊,所以患得患失,彷徨無措,我不再貪圖他的錢,我貪圖他的愛,他的寵,他的心,甚至他此後漫長的人生。
我無比深刻意識到,圈子裏的老鴇,拉皮條的經紀人,緣何一口咬死不許手下姑娘動情。
二奶貪財,日子過得好,二奶貪權,日子過得妙,二奶貪心,日子過得糟。
世間極痛,極苦,極澀,都來自一個永遠無法掌控的男人,衍生在寂寞或墮落的黑夜裏。
如同我們預知不了何時死亡。
我在祖宗懷裏沉沉睡到天明,起床時他還沒醒,我出門給他買愛吃的豆沙包,離開庭院和一輛紅色寶馬擦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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