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纖弱身影,垂眸,卻又看見地上裸/露在外的累累白骨。
袁恕己一怔:若是個尋常小子,落在這個地方,怕不嚇得失魂落魄,怎麽小弦子卻反而比平日越發“神采奕奕”?
雷翔看他盯著地上的骨頭,不由也打量了一下周遭,見遠處也拋散許多殘肢斷骸,實在刺眼傷神。
雷翔道:“之前戰亂又加流匪,這兒死的不知都是些什麽人,連個埋骨的地方都沒有,真正命若螻蟻。”
袁恕己回神,卻不以為意:“死則死了,萬事皆空,還要什麽金塚銀山麽?”
雷翔聽是這樣涼薄無情的話,不禁啞然。
袁恕己又道:“可知人活一世,最要緊的是那口氣,我最喜歡快意恩仇,如果真的是軍中的人對何鹿鬆下的黑手,若是落在我的手中,我必然讓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,後悔百倍。”
一陣陰風貼地卷過,帶著許多雪花,撲啦啦地打在人的頭臉之上,濕冷森寒,甚是難受。
雷翔禁不住打了個寒噤,他縮了縮脖子:“這兒的確不是說話的地方,咱們也上去吧。”
兩人並肩往前而去,走了數步,袁恕己回頭,卻見那支白骨兀自插在原地,頂端的火光已經在風吹雨打之中減弱許多,一點藍光,宛若誰人的魂魄掙紮不滅。
袁恕己淡淡一笑,將大氅攬起,同雷翔雙雙上坡去了。
兩人寒暄兩句,彼此話別,雷翔帶兵先回軍屯複命。
袁恕己上馬之時,問道:“小弦子呢?”
吳成往後一指:“那人傷的極重,不好騎馬,軍士們從旁邊兒莊子裏找了一輛車暫用,十八子就在哪兒守著呢。”
袁恕己下令讓隊伍開拔,自己往後走了幾步,果然見一輛破車搖搖晃晃地在隊伍最末,穀底救出來的那人便橫在上頭,阿弦便蹲在他的旁邊兒,正看寶貝似的盯著那人瞧。
袁恕己笑說:“小弦子,你對你這位親戚可真夠上心的。”
阿弦忙跳下車,抱拳道:“大人。”又擔心地問:“大人,他不會死了吧?”
袁恕己道:“你不是最能通鬼神的?這個還問別人,你自己看一眼不就知道了?”
阿弦眨巴著眼,無言以對。
她未戴帽子,頭頂梳著個小小發髻,臉頰跟額前的細發在風裏亂搖,看著毛茸茸地,如今又兩隻眼睛都露了出來,忽閃忽閃地,晃得人有些心亂。
袁恕己“噗嗤”一笑,舉手入懷,竟掏出一頂帽子。
阿弦喜出望外:“怎麽在大人的手裏?”忙接過來,整理戴好。
袁恕己正欣賞她歪戴帽子的模樣,襯著這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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