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以誠相待(1/5)

總算開春兒了。


黑土地上冒出油油綠意, 風在漫山遍野裏肆意遊走, 那些野草,山花, 樹林,莊稼, 歡歡喜喜地沐浴在春光春風裏,風越吹, 長的越高越快。


太陽就像是老朱頭鍋子裏攤開的油煎荷包蛋,散發著讓人垂涎欲滴的融融暖意跟難以形容的香氣,令每個走在日影裏的人都渾身舒泰。


試過了這種四肢百骸五經八脈都舒暢受用的暖,誰也不舍得暫時離開、再走到那陰影籠罩的森冷之處。


府衙書房門口有一棵矮鬆,在陽光裏悠閑自在地張揚招搖著。


矮鬆的後麵,是敞開的書房的菱格窗, 從窗子裏聽進去,鴉默雀靜, 悄然無聲, 仿佛沒有人在裏頭。


事實上,書房裏不僅有人,而且不止一位。


長書桌後,袁恕己大馬金刀地坐著, 單膝屈起,薄唇微抿,半眯的雙眼,看定麵前之人。


書桌之前, 垂首而立的,正是阿弦,她隨著袁大人進書房已經一刻鍾了,這位大人兀自沒有說一個字,到底是怎麽樣,心意難測呀。


先前在菩薩廟裏將那屍首掘出,驗明正身後,袁恕己嘿然無語。


從那封家信的封皮上輕而易舉地得知收信人的名字,交給有司一查,立即找到了桐縣的一戶人家。


那家人隨著公差急急趕來,原來是個衣衫素舊容貌憔悴的婦人,手裏還拉扯著一個七八歲的孩童,磕磕絆絆地奔到跟前兒,仔細一看屍首,立刻跪倒在地,一大一小放聲大哭。在場之人聞者傷心動腸,見者眼眶濕潤。


原來那死者王大,為養家糊口常年在外奔波,好不容易攢夠了二十兩銀子,興高采烈回城,偏偏遇上匪禍,王大生恐被賊人將銀子擄走,慌忙逃進寺內躲藏,命運不濟,被賊人發覺追殺,他拚命護著銀子,慘死在牆下,又被倒塌的牆垣壓住,此事更無人可知。


那封信便是王大在外地之時,他的娘子托人寫給他,殷切盼著平安速歸等話……


袁恕己麵上平靜,心裏猶如驚濤駭浪。


他盯著眼前的阿弦:除去眼罩後,乍一看,阿弦跟尋常少年沒什麽大不同,除了樣貌格外清秀好看些……


但是,袁恕己自忖,從遇見他開始的小麗花事件,那明明被擦去的血字她卻能看見,又那樣準確地認定連翹栽贓嫁禍,乃至在曹府找到小典,最後致命一擊,尋到王甯安那自詡無人知曉的“密冊”。


然後又是軍屯命案,一去便立刻讓那撲朔迷離的逃兵事件水落石出。


再就是這次菩薩廟。


起初袁恕己懷疑小麗花案件中,是阿弦暗中不知用了什麽秘密方法得知那些線索,卻故弄玄虛想要蠱惑世人。


畢竟她身為桐縣公差,要搜羅些無人可知的密事,興許不是難事。


但是軍屯之事,卻是她無論如何事先不能探聽到的了。


袁恕己又猜測她在軍屯裏所做……興許是巧合。


可軍屯若是巧合,今日菩薩廟裏又怎麽樣?


難道小麗花,軍屯,菩薩廟統統都是早有所得,都是巧合?


袁恕己從來不信鬼怪神佛,但卻也更不信什麽巧合,尤其是這一連串令人目不暇給的詭異事件。


良久,袁大人終於說了第一句話:“現在,這裏有沒有……那種東西?”


等待的時候太長,阿弦看著雖靜默恭候,心思卻也浮浮沉沉,遊走不定。


起初在想菩薩廟那鬼,他總該放心去投胎轉世了吧,最終卻定在了家裏的那盲眼男子身上。


她惦記著要去請大夫,再給他好好地診一診斷。


更想著該買點什麽好的滋補之物,給他把身子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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