簡簡單單地八個字, 卻似有無限風起雲湧, 波瀾壯闊,撲麵而來。
袁恕己早已明了蘇柄臨所指何人。
自漢魏南北朝至隋唐, 天下世家大族多不勝數,然而其中最可稱道的是五姓:隴西李氏, 趙郡李氏,博陵崔氏, 清河崔氏,範陽盧氏,滎陽鄭氏,太原王氏。
其中李氏有隴西跟趙郡,而本朝高祖李淵便是出身隴西,可見顯赫。
而五姓之中, 李氏跟崔氏因各有兩個郡望,所以世人又稱為五姓七望。
但於當時, 若論名聲鼎盛世所盡知, 就算是至為尊貴的帝王李姓,都比不上崔氏。
崔姓本源於薑,傳說是炎帝裔孫薑尚之後,因薑尚之後得崔邑為食邑, 從此後,薑尚子孫以食邑之名稱為姓,故而追本溯源,崔氏一族從西周開始。
後, 崔氏子孫繁衍生息,宗族日盛,強人輩出,族中子孫,或為當世權臣,或封侯拜相,累累功勳顯赫,不可言說。
數百年的苦心經營,子孫們皆不懈自勵,曆經春秋戰國,秦,魏晉南北朝,到了隋唐,崔姓儼然已成為天下第一姓。
世人拱手稱之位:天下第一高門,北方豪族之首。
所以此刻蘇柄臨一提這八個字,袁恕己立即便明白了。
——五姓七望,天下第一,博陵崔玄暐。
十字街,窄巷之側。
阿弦扶著失而複得的這位仁兄,不知他怎麽會跑到這裏來,若是她晚來一步,後果不堪設想。
起初阿弦以為是老朱頭把人送走了,如今看來卻不太像,難道是他自己要走?
可是先前還說已經忘了所有,這樣病歪氣虛地跑出來,是要去往哪裏?
但目前的燃眉之急,卻是快些將人好生帶回家中,偏偏這人雖看似枯瘦,實則沉重之極,阿弦扶著他的手臂,以肩頭抵著他的胸前,自覺不像是負著一個人,反而如同扛著一堆金石沉檀,舉步維艱。
正在上氣不接下氣,被壓的胸悶眼花,幸有兩個巡街的縣衙公差經過,眼尖看到是阿弦,慌忙衝過來,一左一右將人扶住。
彼時阿弦已經搖搖欲墜,若不是公差們及時相救,隻怕這會兒她已被壓的撲跌於地。
兩名公差架住人,問阿弦道:“十八弟,這是什麽人?”一個瞅著男子飛須蓬頭的臉:“這樣可疑,莫非是嫌犯?”
阿弦正拄著腰籲籲喘息,聞言擺擺手,又吸了口氣:“不不,是我……是我堂叔。”
另一人忙笑道:“我正要說呢,先前聽高建提過,說是你家裏來了一位親戚,我們還惦記著得閑去探望,不想這樣巧就遇上了。不過看堂叔的模樣好似不大好?莫非急病?”
阿弦道:“是……有勞兩位哥哥幫手啦。”
那兩人笑得格外燦爛:“自家兄弟,何必說這樣見外的話。”
他們回來仍是抄近路把那小巷走的,阿弦無意瞥了眼,卻見巷子裏“幹淨”異常,雖然仍是有些許陰冷,卻隻是單純的風之冷颯,並無其他。
一刻鍾的功夫,終於將人扶抬回了朱家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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