養,男子的氣色略見好轉,呼吸也勻稱了許多。
謝大夫也說他得了這參的滋養,大有好轉,隻要以後調理得當,身體痊愈指日可待。
阿弦眼見果然如此,心中寬慰,這樣的話,明日移交到府衙……她再求一求袁恕己,應該不至於再有性命之虞了。
她半趴在炕邊上,目不轉睛地盯著麵前那張胡子飛亂遮住半張臉的人,從未想到,可以有這樣一個人讓她如此貪戀地凝視。
但是卻又並無半點男女之私。
是一種自然而然地愉悅,就像是花木向陽,四季輪換,如此而已。
但是不屬於她的,遲早會離開。
而她要做的就是放手。
已經對老朱頭這樣說了,心裏也是這樣想的,但是目光移到那隻放在被子外的修長枯瘦的手上,阿弦探過去,小心翼翼地握住,給他掖在被子裏。
她就這樣怔怔地凝視著,疏忽夜半。
睡意湧上來,阿弦便猛地搖一搖頭,重又睜大眼睛仔細盯著他看。
這個夢她很快就要醒了,她私心想多呆會兒。
阿弦並未關門,門口處是玄影趴著,時不時地也被主人驚醒,抬頭看一眼。
狗兒知道阿弦有心事,卻無能為力,隻也耷拉著耳朵,惆悵地將長嘴放在爪上,時不時地轉頭瞅一瞅阿弦。
詩雲:
雲母屏風燭影深,長河漸落曉星沉。
嫦娥應悔偷靈藥,碧海青天夜夜心。
窗紙上泛出暗藍的晨曦色,阿弦從夢中驚醒過來,卻見自己不知何時正緊緊地抓著這人的手。
她慌忙放開,看看天色,老朱頭很快也要起了,若給他看見自己一夜如此,隻怕又要生氣。
阿弦將要起身,雙腿卻早已經酸麻了,掙紮了半晌才爬了起來。
打了水進屋,冰冷的水澆在臉上,令人忍不住打了個寒噤,阿弦舉手理了理有些散亂的鬢發,要出門之時,忽地看見炕上那人。
蓬發飛須,看著就如同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流浪者,如果這樣送去府衙,袁恕己見了隻怕不喜。
阿弦站著,怔怔地想了會兒,終於走到牆角的櫃子邊兒上,梳子是現成的,但她還需要一樣東西……這個物件兒,她這裏卻沒有。
清晨。
當阿弦從夢中驚醒,而桐縣大部分人還在沉睡中的時候,袁恕己卻已經在花園內練完了一趟拳。
這一夜,袁大人也並未好睡。
昨兒蘇柄臨的突然到訪,老將軍傾懷相告的那些話,就如無形的利劍,逼近袁恕己跟前,寒意凜然。
從蘇柄臨將話題引到武皇後身上,袁恕己多半緘口聽思而已,可這位老將軍所說的未免有些過於詳盡。
袁恕己隱約猜到蘇柄臨似乎另有目的。
果然,在將武皇後跟崔玄暐的關係說完之後,蘇柄臨道:“所以,你想問十八子的夢境是真是幻,老夫可以告訴你,分毫不差。”
袁恕己口幹舌燥,雖然他也隱約覺著阿弦的夢十有八/九是真,但親耳聽蘇柄臨承認,一個“分毫不差”,仍叫他的心也跳漏一刻。
蘇柄臨歎道:“這天下臥虎藏龍者甚多,想不到區區桐縣,也有如此能夠識破天機的少年。”
袁恕己不知如何作答。
蘇柄臨卻又笑笑:“袁大人,你恨不恨老夫?”
袁恕己怔然:“我為何要恨老將軍?”
蘇柄臨道:“若非我禦下不嚴識人不明,又怎會讓機密軍情泄露,隻因如此,才害得欽差一行白白喪命,你的上峰李璟也因此慘死。”
袁恕己道:“知人知麵不知心,老將軍統帥整個豳州大營,下轄數千人眾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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