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0章

“從踏進盧旭院中開始,我便在注意她,而她那時神色便明顯不對了,看到她母親的畫卷之後,就更難以克製,但她謹慎,用悲哭將異樣全都掩了住。”


秦纓沉吟道:“她還始終用絲帕掩著口鼻,又低垂著眸子,不敢讓人瞧見她的眼神,但即便如此,她其他的本能動作,還是出賣了她。”


“她下巴微縮,肩背微駝,又刻意回避眾人的目光,這不是悲傷,而是畏懼和逃避,如果說她不想回憶亡母舊事,逃避還能說得過去,但她畏懼明顯,一下讓我想到了她那天在衙門裏受刺激暈倒的事,她這些年來不回盧旭的院落,也是因為畏懼,因為她當年在這院子裏,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母親被父親施暴——”


“而當盧炴在看到畫卷後,說起盧旭對亡妻多麽惦念,多麽癡情之時,盧月凝不僅縮著肩背,更緊抿著唇角,將下頜含的更低,攥著絲帕的手亦十分用力,這是憤怒、隱忍之意,表示她根本不讚同盧炴的說辭,這也說明她知道自己母親過著什麽日子,而最後去內室之時,她更畏怕不前,我懷疑她見過她母親的死狀,也知道她為何而死。”


謝星闌眼底浮著幾分震動,盧月凝適才的模樣他也瞧見了,卻像秦纓說的,她的神色被悲哭掩蓋,隻讓人以為她觸景生情,不願回想母親病亡之事,可秦纓顯然比他更會“察言觀色”,她不但觀察的細致入微,還精準地捕捉到了盧月凝的神色變化,由此分辨出她的真實意圖。


謝星闌暗自驚訝,轉而道:“如果不是因為癆病而亡,那便有可能是被盧旭虐待死的,但你為何說她或許親眼見過她父親行凶?”


秦纓眯了迷眸子,“因為她第一次見芳蕤便麵露驚恐之色。”


“起初我們想著,這是因為芳蕤的氣態和衣著都與於氏十分相似,而當年案發之時她還是個小孩子,而案發又在幾處僻靜之地,絕對與她無關,但好著紅裙恣意颯然的於氏,是未出閣之前的於氏,自從嫁入國公府,她便姿容氣態大變——”


謝星闌眼底暗芒簇閃,“李芳蕤和盧月凝熟悉的於氏大為不同,她絕不會隻因為一顆淚痣而驚恐,隻有一種可能,當時的李芳蕤不是與她母親相似,而是與舊案中的受害者相似!她因見過受害者如何死的,所以才分外失態。”


秦纓應是,“按照當年三位受害者遇害的時間場合來推算,她看到的人極有可能是羅槿兒,範玉蘋和康素琴都是在外遇害,隻有羅槿兒是遇害後被拋屍,當年國公府在城南禦道旁有一家瓷器店,距離羅家的舊書鋪子並不遠,我懷疑羅槿兒是在那裏遇害,當時盧月凝也在場。”


秦纓說完又幽幽地歎了口氣,“但這隻是推測,除非找到其他證人。”


謝星闌忽而道:“旁人不知內情,盧元斌一定知道,但他當年出了意外——”


說至此,謝星闌呼吸微緊,“他身亡隻怕不是意外,而在那之後,盧炴將盧文濤撥給了盧旭,這些年來盧文濤一直跟著盧旭遊手好閑,這太過古怪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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