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僵:“我……艸?”
男人隨即呆愣在那裏,眼神晦暗不明,似乎陷入了回憶,一副茶飯不思的模樣。
程伊歪歪頭,眨巴著眼想去看關嶽的表情。
“好了關哥,別回憶細節,別假設可能,都過去了,大家一起喝湯。”
關嶽端起雞湯一口口喝著,已經不覺得香了。
宮秋做的飯菜很快被掃蕩光,程伊跑去擺弄房間裏的樂器,白燁打開宮秋的書櫃挑了一本黑塞的《悉達多》翻閱著,關嶽跟宮秋留在飯桌邊聊起公益項目的計劃。
一小時後,關嶽帶著白燁回家了,那晚白燁坐在他車上,聽男人哼了一路的《安和橋》,曲調裏有種痛徹心扉的滄桑。
最後屋裏隻剩下了兩人一貓,燈火通明,頗為溫馨。
“伊伊,要是累了就先去歇會兒,剩的碗不多,我一個人洗就好。”
“阿秋,我好久沒聽你吹笛子了。”
“啊?”
“為什麽?不是也把笛子帶來了嗎?我剛剛進屋收拾樂器的時候看見了。”
“怎麽說呢,自從來到這,就很少有吹笛子的心境了。你想聽嗎?我吹給你聽。”
“從我們來榕城到現在已經過去十二年了,但咱們卻很少回月州城看看。”程伊眼簾低垂,睫毛微微顫動。
宮秋一愣,他忽然回憶起二零一六年離開月州島時的程伊,那天她倚靠在輪船的護欄上,眺望著漸漸遠去的月州城,海風掠過白沙灘上血紅的花海,淩亂了女孩鬢角的發絲,輕輕吹動她素白的裙擺,女孩不說話,隻是站在船尾看著遠方,直到那個承載多年光陰的島化作遙遙天際的微點。
“下一次過年,我們一起回去吧。去雪清湖,去三坊七巷,像十二歲那年,一起在掛著紅燈籠的老榕樹下看月亮。”宮秋懂了她的心思。
曾經無憂無慮的時光很慢,腳下所行的路很長很長。
“好。”
程伊眉眼彎彎抿著嘴唇,少有的笑得溫恬,又漸漸燦爛。
宮秋看向程伊,眼裏全是曾經那個牽著自己的手在青石板路上走走跳跳的紅衣少女。當年他常常覺得程伊就像曠野上永無止息的風,而自己像一片葉子,隨著風自由自在的飛。
如果自己和她留在月州城會是怎樣的光景呢?他或許會當個教書先生,平時賺些潤筆,程伊有可能會去教孩子們吹洞簫,閑暇時拉著他在月州城亂晃,嘴裏嘰裏呱啦講個不停,好像整個月州城的有趣事她都知道。
這樣的生活或許還有機會,因為當年陪他聽風拂花、泛舟追月的人還在身邊。
廚房裏,俊秀男孩洗著碗笑意盎然。
你說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幸運的事呢?
本章已閱讀完畢(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