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於報社今晚又來一份急稿,宮秋便工作到了深夜,直到稿件完成才離開。
他走出大樓時習慣性地掃了眼手表,已經快十二點了。此時路燈昏黃,街上冷清,偶爾有幾輛車掠過,遮掩蟬鳴瞬息。現在打車回家顯然不現實,他隻能慢慢走回去,但願自己開門時不會吵醒程伊。
男人安靜地走著,沉浸在無窮無盡的思緒裏。
該怎麽才能在這偌大的城裏買一套房子?
要寫一輩子稿,租一輩子房嗎?
要不要去網上寫作掙點外快呢?
回去問問程伊的想法吧。
不過……是的,我還是想成為作家。
但報社撰稿太占用靈感,沒辦法分神去想自己的東西。
要辭職麽?
不行,不能沒了工作。
宮秋止住腳步,他忽然感到一陣巨大的困意襲來,又被寒風吹散,他疲憊地仰望座座拔地而起的摩天大廈,不禁輕聲歎:“築高樓築高樓,築到我們住不起呐。”
我被理想與現實搶來搶去。
一切隻因我沒有勇氣承受。
承受那選擇的代價。
更害怕珍視之人因此為我付出代價。
如果我選擇理想,那是自私還是勇敢?
如果我選擇現實,那是無私還是妥協?
前者令我不安,後者令我絕望。
因為不願自私,所以無法勇敢;
因為不願妥協,所以無法無私。
於是,我。於是,人。
學會了真正意義的自欺。
騙過自己,繼續活著。
我有些累。
如果我也有爸爸媽媽就好了。
想到這,宮秋的腦海慢慢浮現出一雙雙卑微而滄桑的眼。
男人的目光更黯淡了。
有些人沒有選擇的能力。
有些人沒有選擇。
他們不會去思考什麽理想與現實。
他們仿佛生來就是為了……生存。
苦難如山般壓下。
他們站著跪著忍著哭著熬著。
卻相信著“未來的笑著”。
不知不覺間,宮秋快走到了南後巷子,穿過那裏再過十分鍾就可以到家,可平時冷清的小巷裏此刻卻有爭吵聲。
“你們這群流氓抓緊給我滾開,你M的,放手!”
“你這娘們嘴不幹淨是吧?老三,給她一拳讓她老實老實。”
“大哥,真要打女……啊!痛死老子了,你這女的下手這麽陰毒?!”
緊接著一聲悶哼傳來,女人被一拳打得跌坐在地上,想站起來卻又被踹了一腳,索性靠在牆上惡狠狠地罵著麵前的五個混子,雖然被打得很慘,但氣勢上一點不輸,大有要把他們千刀萬剮的架勢。
“我已經報警了。你們可以現在跑,但也跑不掉,因為這裏其實是有監控的,”宮秋指了指略微被樹葉遮掩的攝像頭,向他們走去:“我覺得你們最好去自首,該賠禮道歉賠禮道歉,該蹲局子蹲局子,這樣事態還不會繼續擴大。”
“你說教什麽呢,你覺得自己很牛逼嗎?”一臉不爽的“錫紙燙”大哥丟了煙,抓起酒瓶子砸向宮秋,卻被宮秋側身躲過。
“真是個沒家教的東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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