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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章 頑童時代之姐,真苦了你(1/3)

爹堅持告狀討說法,苦不堪言。


家人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兒去。


在學校,好多同學不和我1起玩了,莫名孤獨。其實,我的孤獨和姐承受的痛苦比較起來,根本不值1提。姐遭遇的是煎熬。


麥收後,隊裏安排社員往地裏送糞,糞是用爛柴草、牲口糞和土漚製成的。1人1輛小推車,推車車樓子兩邊,分別放兩個長方形的荊條筐用來盛糞,人在後麵架著車把。為了分擔兩個胳膊的力量和利用好全身力氣,在兩個車把頂頭拴上1條寬帶子,俗稱襻,搭在肩上。


張武德把本該是男人幹的送糞的活派給姐。


劉流為向張武德表示忠心,證明和我家勢不兩立,佝僂著水蛇腰,陰笑著1張長期煙熏酒泡蠟黃的臉,向姐的筐裏賣力裝糞,高舉鐵鍁拍實。裝1鍁拍1下,裝1鍁拍1下……1直裝到、拍到高出車樓子,像座小山才停手,然後,拄著鐵鍁把,等著看姐求饒的可憐相,或者因倔強而推起來寸步難行的窘態。


所有幹活的人,都明白劉流和張武德的歹毒用意,可個個假裝視而不見,深諳多1事不如少1事的處世哲學。


姐2話不說,高高挽起灰白的粗布褂子的兩隻袖口,搓了搓汗津津的手,把襻搭在肩上,抓住車把,弓腰使勁,推起來便走。


張武德雙手叉腰站在1邊,滿意地看劉流1眼。


劉流開心地點點頭,晃晃拄著的鐵鍁把。


推著糞在硬路上還好說,最艱難的是進入塇塇的剛拔過麥子的地裏,56百步的地頭,先到先就近倒,後到依序往遠處倒。姐每趟都是倒最遠的那1個。


姐用嘴咬住兩根粗長的辮子,雙手青筋暴露,死死抓住車把,如同1頭負重前行的牛,低頭、抻脖子、弓緊身子,蹬直的雙腿如同兩個木樁子,每挪動1下,身後就是1個深深的印跡,汗流如注的臉時不時貼在大糞上。車子像蛇1樣扭著,襻如同鈍鋸在肩上來回磨著……姐的兩個肩膀,染紅1道道血印子。


和姐同齡的天虹叔,看著於心不忍,每趟都會就地放下已經倒空的小推車,走過來幫1把。


天旱,太陽燥。送糞時,盡管人人熱得大口喘著粗氣,可都要穿好厚厚的粗布褂子。因為推動車子,主要靠搭在肩上的襻來受力、著力,再皮糙肉厚的光肩膀,也承受不住襻的反複摩擦。


空車返回隊裏時,男人們齊齊把褂子脫下來抹把汗,搭在車樓子上,推著車跑前跑後,活蹦亂跳地互相逗悶取笑。


姐疲憊地跟在人群後麵,腦門上流下來的汗水,蜇得眼疼。放下車子,拽住褂子領口,縮著、歪著脖子擦1擦,抓起車把,3步並作兩步趕上人群。


娘為爹的事又氣又怕,45天來低燒不退,勉強拖著軟塌塌的身子,為全家人做頓飯,不能到隊裏出工了。


晚飯後,是姐最輕鬆的時候,姐手腳麻利地收拾完飯桌,刷好鍋,端起炕邊放著的針線小簸籮,走出屋門,坐在院子裏的小板凳上,借著微暗的夜光,熟練地給我們納著鞋底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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