咋辦?”
抽出錢包裏所有現金,足足……就六百三十塊錢。
“算命給破才是厲害,你點個道,六百夠你吃一個月豬頭肉了。”
老道嘿嘿接過錢,竟然起身做了個佛揖:
“若有眾生,作如是罪,當墮五無間地獄,求暫停苦一念不得。”
“到底什麽意思?”這話隻是耳熟,但聽不懂,方圓追問道。
老道看都不看他,舔舔手指數著錢說:“可以繼續走走看,要獨行,不要牽連別人。”
方圓繼續問:“然後呢?”
抬起頭,老道咧嘴一笑,露出四顆犬牙,伸出一指,用力懟了一下方圓的腦門。
方圓一個趔趄,向後倒去,眼前一黑,隻聽到:
“然後,就回去吧!”
——
哐當。
方圓從床上猛地坐起來,大口喘氣,一腦門冷汗。
外麵天還沒亮,李理揉揉眼睛醒來,問他:
“做噩夢了?”
方圓伸手摸摸眉心,喃喃道:“夢?”
他一絲不掛起身,慌慌張張跑到窗邊看向外麵。
夜未盡,星月輪轉,大霧迷蒙。
他回身問李理:“屋後的山下有沒有一個木屋?”
“哪有什麽木屋?都是茶樹。”
李理讓他趕緊上床,難看死了。
方圓從衣服裏找到錢包,打開一看,六百三都在。
…
見他靠在床頭發著呆,李理也睡不著了,好笑地問他到底做了什麽夢。
方圓看看她,搖搖頭什麽都沒說。
末了問了一句:“興盡悲來,識盈虛之有數。這句話是不是《滕王閣序》中的?”
李理點頭:“高一時我逼你背的,還記得?怎麽想起這句話了?”
方圓撓撓頭,又問她:“這句話怎麽解釋來著,我忘了。剛剛夢到你逼我背課文呢。”
李理失笑。
“凡事都有它的生命周期,天和人都會行大運,大運會變,人與物都會變,你能擁有的都是你暫時擁有的,它隨時都能離你而去,當你在意的東西消失時,你會感受到抽筋拔骨的痛苦,從此大徹大悟。”
方圓:“……”
獨行,不要牽連別人。
看著李理嬌俏的臉,夢裏最後那句佛經他不敢問了,隻想著起床後自己查查吧。
當女人愛你時,男人當知畏懼,因為這時她覺得全世界除了你,其他一切她都認為毫無價值。
方圓畏懼。
“再睡會吧。”
攬著佳人,方圓沉沉閉眼。
一人不逛廟,兩人莫看井,三人不抱樹,獨坐莫憑欄。
古人誠不欺我啊。
起床後,朝陽出,薄霧散盡。
兩邊山下都沒有什麽小木屋,來路山腰的房子是鄒安住的。
方圓覺得就算是夢,這個夢也太過古怪了。
他用手機上網搜了一下。
若有眾生,作如是罪,當墮五無間地獄,求暫停苦一念不得。
這句話是地藏經裏的。
想了想,滕王閣序也好,地藏經也好,一個是早早背熟的,一個是前陣子總聽的,潛移默化出現在夢裏不算沒道理。
或許是最近壓力太大了,才胡思亂想做怪夢。
為此,方圓在網上學了一個道家太陽手印,常常比劃比劃,有助於消除壓力和煩躁。
隻是見天比劃,李理看到後,紅著臉掐她,說幹嘛這麽不正經!
方圓看看手勢,恍然大悟,的確有點不正經。
那個夢一連兩天忘不了,方圓索性細細回想一番夢裏和那個狗道士的對話。
然後,他做了個決定。
第三天下午,出門兩天的鄒安回來了。
當晚,跟李理父母吃飯時,方圓不算很正式地摸出來幾頁紙遞給老兩口。
“知道你們不想去城市裏住,這地方挺好,山好水好空氣好,過完年就擴建吧。”
李父李母詫異地看看方圓,最後目光落到女兒身上。
李理也不知道方圓弄得啥,拿來紙張一頁頁看了看,頓時驚訝地捂住嘴巴。
李理極少失態,但這是方圓真真實實愛她的證據,是給自己爸媽的交待。
她霎時抱住方圓,臉兒埋進長發裏,控製不住地湧出淚來。
“什麽時候娶,我就什麽時候嫁。”
方圓反抱過去,輕輕撫著李理纖薄的背,傻樂著:
“好了好了,吃飯吃飯。”
瑤台茶園從這天開始,升級成兩萬一千畝。
方圓知道,十幾年後,福洲這片地方的確就是全國最大的烏龍茶產業基地。
他愛李理,和生意無關,但捎帶手的事。
第五天傍晚,仍然在李理不知情的前提下,李喬帶著一組三人律師團,來到了茶園。
一天一夜後,這四人才從茶園的一處辦公小屋裏走出來。
李理滿腹疑問地看看新晉行政總監,但後者隻是深深回望著她,一言不發地帶著律師走了。
方圓抻著懶腰最後出來,樂嗬嗬地抱住李理。
“走,回去補個覺,困壞了。”
李理皺眉問他這一天一夜幹什麽了。
方圓呲牙笑了:“真想知道?”
見李理點頭,便說:“其實沒啥,就是重新分配了一下你和陳小婉的業務管轄範圍。”
“噢。”
隨著他走到半山腰,李理突然反應過來。
停住腳步,妙目圓睜,用力扯過他。
“你立遺囑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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