爹到公社為生產小隊辦事，傍晚回來時，順便在公社聯社買了3個本子，站在院子裏喊我們過去，“你們大哥仨，每人1個。瑞僖，看看你2哥，1年也用不了兩個本。再看看你，35天1個，到最後還隻剩下本子皮本子底，那麽多頁紙都讓你吃了？要好好向你2哥學習看齊。”
大哥見爹表揚了2哥，沒表揚他，心中不快，從爹手裏接過本子，悶頭跟個木頭樁子似的站著。
2哥接過本子，轉手遞給我，“最近，別人用完的翻麵紙我收了不少，鉛筆頭、橡皮塊也攢了不少，放麥假的時候都用不完。瑞僖用得多，給他吧。”
“看看，都是1個娘生的，怎麽這麽大的差別？”爹盯著我說。
1臉安逸的娘正端著1簸箕野菜，輕腳緩步走到我們身邊，準備擇幹淨了，晚上蒸野菜團子吃。1聽這話，臉色突變，“他爹，你可不能胡說，我規規矩矩，沒在外邊胡搞亂搞，給你惹是非。”娘的心純得像1張白紙。
爹大笑起來。“你呀，好賴話都聽不懂。人家龍生9子，還個個性情不同呐，別說你個1頭高粱花子的老娘們。嗨，跟你說話，真費勁！”
娘知道會錯了爹的意思，1時靦腆起來，但嘴上還強：“你本事大，可沒有我，你能有這麽1大窩孩子？哼！”娘自得地衝爹噘嘴擠鼻，挺著腰板走進屋。
爹朗聲說：“有功之臣，你是咱家的大功臣！”
有生以來，第1次看到爹和娘這麽輕鬆鬥嘴。在我記憶裏，不是爹呲打娘，就是掀桌子給娘看，但爹好像很有分寸，從沒罵過娘1句話，沒動過娘1手指頭。
2哥學習節省，把別人用過的舊本、舊紙收集起來，揀出隻用過1麵的，重新撫平，用線縫成作業本。把不能再用的紙卷成1個結實的圓筒，把用手指都掐不住的鉛筆頭、小橡皮塊塞到紙筒裏，再使用。
同學們都對他恭恭敬敬，在班裏不叫他班長，叫司令，主動把用過的本、紙，以及學習用具給他。
張老師對他的節省讚不絕口，在他重新縫的作業本上，將作業批改得加倍仔細。
其實我也不是成心浪費，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。寫生字、抄課文，隻要寫錯、抄錯1個字，或者字寫得歪歪扭扭，以及算術題寫錯了，都覺得心裏別扭。有橡皮擦過的痕跡也心裏不舒服，要撕掉重寫。撕到最後，剩1兩頁紙。
姐說這是潔癖。
我不承認，覺得自己邋遢得很。
學校晚上不留作業。
晚飯後，我站在炕沿邊纏著要出門的2哥，要和他1起出去玩。
2哥停下腳步，晃下腦袋說：“不行，不行。我們是學校文藝宣傳隊，要排練節目，你去隻會添亂。”
“不讓去也行，把你的***胸牌和大隊長袖牌給我戴戴。”我鼓起勇氣，張口把憋在心中已經很久的話喊出來。
當***，戴上***胸牌，是我入學以來最大的追求和夢想。1見到2哥戴著金色“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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